沉霜轻笑,“是吗,也不知道是谁,当初在山里迷了路愣是一个人走了大半夜回来,都不打了个电话求救。”
“彼此彼此,也有人受伤血流不止偏偏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半夜自己偷偷找药包扎。”
两人当年同住一间房,小小的房间里,对彼此动向一清二楚,有些事瞒着别人却瞒不过舍友,短短两个月,彼此都清楚了解对方是怎样倔性子的人。
不肯求助,不肯露怯。
明亮的餐厅中,两人相视一笑。
故人久别重逢,却没有太多的生疏感,许是性子太相近,反倒更为熟悉。两人聊了许久,直至华灯初上,夜幕低垂,才拿起包一同向门口走去。
沉霜偏头问郦月,“怎么回去?”
郦月晃了晃手机,“打车,马上就到。”
沉霜点了点头,“行,那我不送了,还得回一趟诊所。”
“这么迟了,还要回去加班?明天可是在周末诶。”
“没办法,自己的诊所,总得照看着点儿。”
郦月这才想起,昨天沉霜递过来的名片上,职位那一栏写的是院长。
她竖起大拇指,笑盈盈的,“厉害啊,看来不应该叫你沉医生,应该叫你沉院长。”
沉霜颔首应下,“好说,以后来看病,院长不收你钱。”
叫的车到了,郦月拉开车门,回头说道:“那先提前谢谢沉院长了。”
车子逐渐驶离餐厅,车窗外路边灯影掠过绚烂如霓虹。
郦月正要闭上眼睛休息一下,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她睁开眼,看见来电显示有些意外地接起。
“喂?”
“郦月啊,突然给你打电话没打扰到你吧?”孙安邦笑着说。
郦月垂下眼眸,“有什么事?”
对于孙安邦,她的态度向来比较冷漠,他们之间唯一的纽带就是俪莫念,也是郦月接这通电话的原因。
孙安邦像是没听出她语气中的冷漠,依旧语调慈和,“本来不应该打扰你的,不过这几天你妈妈生病了,一直念叨着你,我也是看她睡梦中还在叫着你的名字,才给你打电话,这周末有没有空回来看看她?”
“生病了?怎么突然生病了?”
“可能是换季没注意,但是这几天都没见好,我想着你陪陪她或许她也好得快一点。”孙安邦在电话那端叹了一口气,似乎有些无奈。
郦月眉心微皱,“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郦月闭上眼沉沉吐出一口气,片刻后缓缓开口:“师傅,改一下道。”
她在手机上改了目的地,定位的是孙家别墅区。
厚重的窗帘将光线全部遮挡在外面,偌大的房间里只有轻柔规律的呼吸声,床上躺着的人眉心微蹙,似乎睡梦中也不是很安稳。
半晌后,床上的人眼皮微颤,缓缓睁开眼睛。
俪莫念刚睁开眼,就看见床边座椅上坐着一道身影,手里拿着手机敲点着,满室昏暗,唯一可视的光源只有那手机发出的微弱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