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祐霆轻挑眉,“怎么这么想我?”
漫不经心的语调,藏着些许的嘲讽。
“孙家没有你的示意,怎么敢在这种时候给我下药,好巧不巧,偏偏你也在。”
“什么时候?你和成倚山在一起的时候吗?”他笑着,“那又怎么样,比起站在你那边的成倚山,哪有接触了这么久的陈家亲近。”
他缓缓说道:“只有我,才能给孙家想要的。”
一字一句,自信又张扬。
不像他平日里表现出来的病弱模样,但郦月知道,这才是陈祐霆的底色,真实的、自大的疯狂。
有些不合时宜的,郦月想起成倚山。
昏暗房间里,她被人紧紧束缚住之时,想到的却是成倚山漫不经心的散漫样子。
山巅的风好像又卷起,带走郦月为数不多的理智。
陈祐霆盯着她的眼,冷声问道:“在想成倚山?”
就如同郦月了解他一般,他同样十分了解郦月,甚至在某些程度上,他或许比郦月自己更加了解她。
郦月闷声没应。
“郦月,”他叫她的名字,“怎么还是这么不长记性。”
“从前把希望寄托在你妈妈身上,想让她带你离开陈家,离开孙家,最后呢?还不是要自己彻底撕破脸才逃出陈家。十多年过去,居然还想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
“现在呢?想和成倚山求助吗?”他拿起一旁的手机,很随意地晃了两下,下一瞬就直接把手机丢出去,落在门边发出‘嘭’的一声闷响。
“他来不了,也帮不了你。”
看她深皱着眉忍耐的样子,陈祐霆嘲讽道:“你总是这样心软,这么久了,居然还对孙家毫无防备。”
郦月有些窒闷,从心脏深处传来的隐隐疼痛迫使心跳开始加速。
她不是对孙家没有防备只是对俪莫念没有防备。
正如他所说,这么多年,她总狠不下心,这段斑驳的亲情,还是与她共生。
郦月垂着头,看不清眼底神色。长发披散着凌乱在肩头,乌黑的发落在莹白的锁骨处,显得些许羸弱。
陈祐霆静静看着,像是被蛊惑了一般,俯身凑近她锁骨处,半阖着眼就要吻上去。
“别动。”
郦月平静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陈祐霆停了停,微起身就看见郦月一手握着玻璃碎片,将尖锐的一端刺在她自己的脖颈处。
“我现在没什么力气,伤不了你,但伤我自己绰绰有余。”郦月一字一句说着,“不想背上人命的话,就滚开。”
长廊的灯光虽弱,但给了陈祐霆足够的光源,在昏昧的灯影下,她握着的那块玻璃碎片,已经刺进了一部分尖端,鲜血顺着脖颈流向锁骨,若是他再迟一步起身,那股血腥味就会沾在他唇间。
陈祐霆毫不怀疑,他若是再进一步,那块碎片将会完完整整地刺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