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后,就有聋哑的女佣送来一份全新的饭,安静地放在郦月床头,随后退出房间。
床头边的饭还飘着热气,饭菜的香味扑鼻而来,郦月端起碗吃了几口,接着站起身走到窗边,将剩下的饭菜全部倒进了海里。
海浪瞬间将倾倒下去的饭菜吞没。
自从在这个房间醒来之后,陈祐霆就没再给她注射过东西,那么他要如何保证自己一直保持虚弱无力的状态?
最简单的,就是将药放在饭里。
早上喝下粥之前,郦月就知道粥里必然加了些料,她喝了半碗,能够勉强维持半清醒的意识到中午。
而中午吃完了所有的饭,就开始昏沉到夜间。
她猜,陈祐霆吩咐人在饭里放的药量是一样的。既然这样,吃得越少越好,能够维持基本的摄入需求便足够了。
女佣来收拾的时候,碗里是空的,郦月早已睡下。
隔天,郦月对陈祐霆说想出去看看。
提出这事的时候,陈祐霆正背对着郦月站在窗边远眺。
听到郦月的话,他转过身淡淡地笑,“好啊,我抱你下去。”
虽然陈祐霆自小病弱,但终究还是个成年男人,抱起轻盈的郦月依旧不在话下。
在陈祐霆怀里,郦月第一次离开这个房间。
顺着房门出去,便是一条长廊,长廊上没有任何一间房间,郦月待的地方就好像被隔绝了一般。
长廊尽头是蜿蜒的旋转大理石楼梯,走下楼梯就是客厅,没有厨房,没有佣人房,偌大的一楼,只有客厅。
这个地方安静得诡异,好像整个世界只有她和陈祐霆两个人。
但明明不是这样的,昨晚还有女佣来收拾房间,如今却好像消失无踪了。
大门处有一辆轮椅,陈祐霆将郦月放到轮椅上,顺势站在身后握着轮椅把手,推着郦月向外走。
霎时间,耳边只有轮椅碾过地面的摩挲声。
郦月问道:“这里的其他人呢?”
“没有其他人。”陈祐霆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这个别墅里,只会有我们两个。”
轮椅出了大门,海风瞬间迎面而来,凉意扑到郦月身上,激起一阵鸡皮疙瘩。
接下来的时间郦月没有再说话。
别墅在海岛的最高处,三面都是悬崖峭壁,只有大门外有一条平坦宽阔的路,笔直地向远处延伸。
郦月坐在轮椅上,轻易一瞥就将整座海岛尽收眼底,山路以郦月脚下为延伸点,一路蜿蜒到山脚,山脚下有零星两栋房子,还停着几辆车。
再远处就是一片不大的沙滩,沙滩边停靠着一艘船,距离太远看不清是什么船,只能判断出船型不大。
就如陈祐霆所说,离开海岛的方式,只有开船或者直升飞机。
或者郦月足够不怕死的话,直接跳海里游出去,搏一搏天命。
但这片海域看不见尽头,天命多半会让她死。
陈祐霆就站在郦月身后,静静望着她,眼眸半垂看不清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