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之前去和俪莫念道别,去到她的房间,里面只有俪莫念一个人。
“妈妈,我先走了。”郦月直接开口说道。
这么多年来一直如此,郦月回来的第二天必然会走,从无例外。
俪莫念正坐在梳妆台前缓缓梳着发尾,听见郦月到来的动静正要欣喜地站起来,下一刻就听见郦月道别的话语。
“啊好。”俪莫念动了动嘴唇,好似还有什么话要说,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在二楼走廊上,回头看去还能看见俪莫念站在门边欲言又止的模样。
她想让郦月留下来多陪她两天,但心里又隐隐地知道会被拒绝,挽留的话也就说不出口。
身后目光停留在郦月转身离开的背影上,直至转角处消失不见。
下楼时客厅中空无一人,只有厨房传来佣人准备午饭的动静。
郦月穿行过客厅,在无人注意的时刻推门而出。
今天是大年初一,小区内道路旁的树木上悬挂了许多精致小巧的红色灯笼,一串一串挂在枝头犹如火红的小柿子,很有过年的热闹氛围。
郦月刚走出门几步,不远处就有一道人影走来,停在她面前。
“这么快就走了?”孙崇宁站在面前,微低着头看她,“不和你的新妹妹多聊聊天吗?”
郦月轻皱眉,想起昨晚孙鹿想要向她讨教陈家的规矩,不由抬头问道:“是你和她说我去过陈家?”
孙崇宁说:“孙鹿在这个家里,最亲近的人可不是我。”
孙鹿初来乍到,对于孙崇宁这个家中陌生的成年哥哥自然是不动声色避开,但昨晚短短一面也看不出谁才是她最亲近的人。
孙安邦作为家主,威严犹在。孙鹤宁脾性阴晴不定,对于这种上门的亲戚一向看不上眼。倒是孙安宁总是一副温和的样子,有可能小姑娘会敢于亲近。
郦月思绪一顿,其实在孙家,还有人更容易吸引一个害羞小姑娘亲近
“想到了吗?应该很好猜出来吧?”孙崇宁淡淡笑着,“孙鹿最亲近的人,自然是你妈妈,也是她以后的妈妈。”
俪莫念柔弱美丽,看起来就是一副极度无害的样子,相比起孙安宁理智的温和,俪莫念身上那种柔软的温暖才是一个不安的小女孩更愿意亲近的。
街边还有昨夜烟花燃尽后的残骸,星星点点的黑色灰烬被寒风扬起,沾染在郦月的大衣上。
孙崇宁还在看着郦月,想在她脸上看到震惊与哀伤。
但什么都没有,片刻后过去,郦月的脸上还是一片沉静,仿佛他的话没有掀起一丝波澜。
郦月轻笑一声,“是挺好猜的。”
在她的意料之中。
冬日的道路显得有几分寂寥,两旁的树木早已凋零,只有枯枝缠绕着火红的灯笼。
方才觉得有些许过年的热闹氛围,此刻仔细看才发现枯枝终究是枯败的,哪怕成串的灯笼再红艳,也只是一层粉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