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您是怎么知道的……”宁如嫣惊讶地脱口而出,但随即紧闭双唇,低声说道,“祖母,如嫣没事。这件事您就别再追问了。”
老太太叹了口气,“如果不是那个不肖子孙自己心虚,误认把你成女鬼,我还真想不到她竟然会狠心将你推下水。
事已至此,如嫣,你也不必再为她遮掩了。我已经全部了解清楚,真是苦了我的如嫣,让你受了这么大的罪。”
“祖母。”宁如嫣轻声说道,“您怎么会……全都知道呢?”
老太太再次叹气,“心瑶告诉我你是失足掉进湖里的,但我始终觉得蹊跷。你今晚刚溺水不久,林月婉就把你当成了淹死的女鬼。
除非她亲眼目睹了你溺水的过程,甚至误以为你已经淹死。而且,她不仅仅是看见,更有可能是她亲手所为。否则,她怎么会心虚到以为你来找她索命,又怎么会被吓到发疯呢?”
“祖母,您……”宁如嫣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表情,行礼说道,“既然祖母已经全都知道了,如嫣自然不敢再有所隐瞒。确实如您所说,多亏了王爷的及时相救,如嫣才得以逃过一劫。”
沈晴柔咬牙切齿地说:“呸!宁如嫣,你休想冤枉我家婉儿。如果真是婉儿把你推下水的,为什么你之前不说!”
“二娘,我之所以没说,是因为我侥幸活了下来,这并不算深仇大恨。我们毕竟是一家人。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我不想让祖母为难。
我一直都说自己是不小心失足落水的,从未提及是被人故意推下去的。您怎么能说我诬陷林月婉呢?”宁如嫣字字铿锵有力,句句在理。
然而事实上,这些都是宁如嫣精心策划的计谋。她故意让二房自己揭露林月婉企图淹死她的事情,其目的远不止是为了吓唬林月婉那么简单。
宁如嫣深知林月婉胆小如鼠,甚至连一条蛇都能把她吓得晕过去。因此当她“撞见鬼”时,自然会吓得胡言乱语。
果不其然,林月婉被吓得精神失常,而沈晴柔则主动送上门来。老太太无需任何证据就已经明白了整件事情的真相——林月婉确实曾试图将宁如嫣推下湖去。
“不如把月婉姐姐请过来,听听她的胡言乱语中有没有提到要害死如嫣姐姐的话。”秦心瑶的这句话犹如一把利刃,直戳沈晴柔的心窝。沈晴柔顿时脸色惨白如纸,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在林月婉刚才的胡言乱语中,夹杂着不少对宁如嫣的求饶之辞,诸如“我不该害你性命”之类的忏悔。然而,沈晴柔对此一无所知,她误以为林月婉只是被吓破了胆,胡言乱语而已,并未将这些话放在心上。
倘若沈晴柔早些得知宁如嫣今晚曾遭遇溺水之险,或许她就能察觉到其中的蹊跷,也不至于急匆匆地来找老太太告状了。可惜,宁如嫣的保密措施做得滴水不漏,他们都被蒙在了鼓里。
“平日里嚣张跋扈,对丫鬟动辄打骂也就罢了。但今夜竟敢心生歹念,暗算自己的堂妹,可见其心肠之歹毒。
我秦家自古以来便以书香传世,德行为先,恪守孝悌忠信之道,怎会出了这样一个败类!”老太太面色铁青,声音冷冽地吩咐道,“来人啊,即刻将全府上下召集到祠堂集合。”
祠堂,那是一片供奉着祖宗灵位的地方。
有实力一搏
秦家接连发生的种种事端,显然已经触怒了老太太。
……
夜色中的侯府,祠堂显得格外庄严肃穆。
这里,是秦家最为神圣之地。除了每年的祭祀大典,或是家族遭遇重大变故之际,平日里鲜少有人踏入此地。
大殿之内,两排燃烧的香烛将整个空间映照得如同白昼。穿过大殿,便是一道影壁,从两侧绕行而过,映入眼帘的便是那一排排整齐列放的秦家祖宗牌位,他们静静地守护着秦家的血脉与荣耀。
随着老太太一声令下,府中的嬷嬷们迅速行动起来,将所有人从睡梦中唤醒。无论是已经安睡的,还是尚未休息的,都迅速穿戴整齐,匆匆赶往祠堂大殿。
就连那神志不清的林月婉,也被绳索紧紧束缚着,口中塞着布团,被强行带到了祠堂。
老太太阴沉着脸,端坐在大殿中央的太师椅上,而秦家的后辈们则恭敬地站在大殿之中。这是自新年以来,宁如嫣首次见到侯府全员齐聚一堂。
秦家共有四房人丁,长房长子秦青凌身为江州知府,此刻他携夫人赵月琴、曾闹过上吊自杀的秦心茹、因受伤而趴在床上无法动弹被抬来的林月婉,以及庶女秦清云等人,依照次序站在左侧。
而那些妾室们,则因身份低微而无缘进入祠堂。
右侧站着的则是二房的秦青海,他肩负着打理秦家商铺与钱庄的重任。他的身旁,站着二夫人沈晴柔、被绑缚的林月婉,以及重生后宁如嫣首次见到的二房庶六小姐秦清琇。
三房则由宁如嫣的母亲林明玉带领着弟弟叶泓,他们略显胆怯地站在人群的后方。
秦家长房和二房各有一位公子,但他们都在江州城外的书院求学,因住处较远且每周才回家一次,故而今夜并未在场。
而四房,便只剩下秦心瑶一人,她与宁如嫣一左一右侍立在老太太身旁。
这便是秦家嫡系四房的全部成员了。
“今夜召集你们前来,是因为秦家近日来风波不断。”老太太语气威严地环视着在场的每一位秦家后辈,“朝凰书院选秀在即,我觉得有必要重申书院考核之重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