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了咬牙,她呲牙裂嘴的对着东翔“你这个人好小气啊,顶多我再被你用枕头砸回来好了!但是你不能关我!”
东翔先是一愣,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半响后,他才明白若涵是想到其他地方去了,忍不住猛的扬起嘴角,笑出声来。
原来她也会怕自己啊,他还以为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怕呢!
粱狮站在一边,惊讶的看着东翔露出笑容,随后又回头看了看远远躲在一边的若涵,眼神里闪过一丝兴味,抬手摸了摸下巴。
这时候,汤时从石阶下走了上来,他是帝永那班顽固的老臣派里的一员,曾经跟随先王多年,又看着东翔长大,他是曾经的御前统领,帝永第一武将,现在年纪大了,东翔继位后,便退去了统领的位置,做了刑部尚史,管理刑部大小案件。
若涵看着那个已经满头白发的老人走上前来,虽然看起来已经年纪很大了,身形却很稳,走路沉着有力,不苟言笑的脸有些消瘦。
汤时走到东翔近前,先跟东翔行了礼,又对粱狮意思性的点了点头,最后目光才落到了因为身子娇小而被两个大男人挡住了的若涵。
汤时也和粱狮一样,最初没能认出若涵来,起先他还以为只是一个侍女,眼光扫过之后,又因为发现了什么,而重新把眼光移了回来。
只见这个小女人穿着上好的锦袄,一身的素白显得朴素自然,颈边和袖边又晕染开一层宝蓝色,她披着披风,披风的边缘缀着白色的狐毛,衬得她的小脸娇俏动人,一头乌黑的卷发披在肩头,头发侧边挽了一个小巧的发髻,上面只是简单的插着玉白的簪子,簪子上雕刻着一朵白莲花。
汤时打量着若涵,对上她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发现对方也正看着自己。
再抬眼,发现对方身后跟着好几个侍女侍从,旁边围着她的侍女们,手上提着暖炉,小心翼翼的量测着距离。
汤时一愣,蓦的回过神来,眼神里虽然闪过错愕,却连忙低头行礼。
“老臣不知王后在此,请王后恕罪。”
若涵眨眨眼,不明白眼前这个人为什么突然就要自己恕罪了,不过现在人多,她也不好问人丢了自己的面子,便只是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大王,此等地牢阴寒之地,大王怎会让王后前来,王后昨日才嫁入我帝永,只怕……”
“这些废话就省了吧,本王从不信什么神佛鬼魅。”东翔看汤时一眼,发现对方脸色难看,碍于这班老臣里汤时几乎可以说是一个说得上话的人物,只得又顿了顿道“王后贤惠善良,自然有我帝永祖先保佑,即使是这阴寒之地,也伤不得王后半分,汤大人的好意本王心领了。”
汤时直到这时脸上的颜色才又好了几分,抬眼看看若涵,虽然只是一瞬间,若涵却敏锐的捕捉到了这个人对她的不屑一顾,那眼神就和当初那个刺杀她的女人一样。
因为莫名其妙的被人小看,若涵心里升起几股火焰,她转头又去问东翔,语气里多了几分怒火。
“大王到底带我来这里看什么!”
闻言,周围的守卫侍女,包括粱狮和汤时都愣住了。
这个女人……胆子也太大了吧!
东翔不动声色,看了若涵一眼,他知道她在发什么火,汤时的眼神,他不是没看见,心想这小女人的脾气还真是不太好,不仅不好,还缺心眼,她三番五次当着众人的面给自己这个堂堂大王脸色看,若是换了别人,她早就被送到冷宫去反省了,依她的性子,会不会把帝永祖先气死都还是个问题,更别说会不会保佑她了。
“你跟着我下去就知道了。”东翔转过脸,对着汤时点了点头,示意他带路。
汤时拧起眉头不明所以,大王来查探犯人,为什么还要带着这个女人?
若涵跟着他们下了石阶,因为有火把一路沿着石廊衍生,顿时隔绝了地上的寒冷,只是这里有另一种冷意,嗖嗖的爬上若涵的脖颈,像有人在背后吹冷气,虽然身子不怎么冷了,心里却凉了起来。
几人的脚步声在石廊里听起来特别刺耳,他们一路直走,一直走到石廊尽头,才停下了脚步。
若涵微微探头朝前方看去,只见幽暗的铁牢里关着一个人,对方被捆绑在木板上,立在牢房中央,头微垂着,长发毫无生气的垂在身体两侧。
若涵眯起眼睛,觉得这个人有点熟悉,又仔细看了看,这才惊叫了一声。
啊!那不是刺杀她的女人吗!
东翔见若涵认出了绿衣,便让开了几步让若涵看得更清楚,并介绍起来。
“这是那日刺杀你的人,她叫绿衣,四年来一直是本王的宠姬,但其实是个奸细,埋伏在本王身边多年,虽然本王早就知道她的身份,但却不知道到底是谁在背后控制她,所以一直想人赃俱获的抓她一个现行,再拷问出她的背后主使。”
若涵愣了愣,脑袋里消化掉东翔说的话,突然瞪大了眼睛看向东翔。
“你……你……你的意思是说,你知道她会刺杀我,所以就利用我……抓住她?!”
东翔点了点头,眼里闪过一丝赞许。
果然,这个小女人看上去稀里糊涂偶尔犯傻,但有时脑袋却很聪明,反应速度极快。
当日在偷听的房门外,他就已经发现了。
若涵咬着下唇不说话,她不知道该说什么,说他过分利用她么?可是对方是为了抓奸细,似乎也没有什么说不过去的道理,可是万一自己真的被杀了呢?但现实是她站在这里好好的,一根头发也没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