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杉姐,我先回去了,kelly约了我们组和于浩的公关组今天上午开会,要对一下ai节的进展和节点,再不回去就迟到了。”刘飞雁站起身,背上包,一跳一跃地走出了餐厅。
冯杉杉不着急回去,依然坐在这里喝咖啡。她忽然想起那首自己很喜欢的诗:“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
嗯,早年冯杉杉也是西祠胡同里一名天天讨论诗和远方的文艺青年呢,十六年前来当北漂还是住在因诗结识的网友那里,直到找到千易的这份工作才自己租房子搬出来。
此刻就是专属我冯杉杉的“我花开后百花杀”的时刻。可能一闪而过,可能转瞬即逝,但是,我至少创造过这样的时刻!
上天入地,无所不能
蓝行营销的陈晓峰好像从人间消失了。
除了那封凌晨炸弹邮件,冯杉杉本周另一个重要任务是寻找陈晓峰。冯杉杉先让刘飞雁去打听一下,陈晓峰是否已经回到办公室正常工作。刘飞雁得回来的消息是,从那天被警察带走后,陈晓峰就再也没有出现过,现在蓝行的人都认为他还在看守所呢。
刘飞雁又费劲心力打听到陈晓峰的住址,“这是他四年前和蓝行签劳动合同时填的住址,不知道现在还住不住在那里,你可以去看看。”冯杉杉拿到这个地址,以及陈晓峰的电话、微信,开启了一场寻找之旅。
电话没人接,微信自然不回,翻了他的一下朋友圈,设置的是仅三天可见,干干净净,一条都没发。
冯杉杉只好寻着地址登门拜访了。这是东四环百子湾附近的一个普通小区,小区里杂乱无章地停了很多辆车,人车道路不分,行人总得站在路边给车让路。每栋楼很高,楼间距又小,感觉六楼以下的住户应该每天见不到多少阳光。
3号楼506,冯杉杉现在站到了这个地址的门口。门口有一个简易三层鞋架,摆了一双女式运动鞋,两双拖鞋,还有三双儿童鞋。鞋架旁边有一个儿童推车,上边还放了遮阳帘和水壶。
敲门,没有人开;再敲门,还是没有人开;继续敲门,依旧没有人开。
现在是晚上九点,冯杉杉特意选在这个点儿,即使上班族也应该到家了。况且,她明明听到屋里边有小孩奶声奶气叫“妈妈”的声音。
冯杉杉下楼去了小区物业服务中心,说自己要租房,中介刚才带看了3号楼506的房子,现在想查一下物业费是否欠费。工作人员打开电脑查了一下,没有欠费,物业费已经交到了今年底。
冯杉杉趁机问:“业主是叫陈晓峰吗?今天看房时没见到业主,只有一个女的和小孩,心里还有些不放心。“
工作人员回答:“是的。他们是买的二手房,在这里只住了四五年,怎么现在想出租呢?孩子今年刚上幼儿园,不应该搬走呀。”
冯杉杉谢过,心底有了数,踩着高跟鞋又“蹬”“蹬”“蹬”上楼了。她一边敲门一边喊:“陈晓峰,我是冯杉杉,张曼的上司,我有事儿找你。我知道你在里边。”
她的声音太大了,显然能惊扰四邻。门被迫打开一道缝,露出半张女人的脸,带着明显地不耐烦:“陈晓峰不住这里。”
冯杉杉的语气和态度都非常坚定:“他就住在这里,不然我怎么会找上来?他从看守所出来一个多星期了吧?现在正在源源不断地给警方提供材料吧?你告诉他,千易已经通知警方撤案了,张曼和他的老板杨洁马上就出来了,他就别瞎折腾给警察当枪使了,抓紧停手吧。”
那个女人眼睛飘过一丝迟疑,随即又消失:“我听不明白你说的什么。”
冯杉杉干咳式地假笑几声,阴阳怪气地说:“我可知道你儿子在哪个幼儿园哪个班,我现在是好意提醒你老公,别给脸不要脸,为了自己能出来,没有一点做人底线。既然你们这么没底线,那也别怪我没底线。”
那个女人突然情绪崩溃:“我老公天天加班到半夜,给公司做牛做马,没犯法没犯罪,凭什么被警察带去坐牢?你们这些人有罪,你们应该去坐牢,不要找我老公。”
冯杉杉不理会她的崩溃,此刻心软就输了:“你知道些什么?你被你老公洗脑了吧?他不仅犯罪了,问题还大着呢。我知道你老公就在屋里,你让他出来,我和他当面对质,让你听听他到底犯了多少罪。告诉你,判个十年没问题!”
那过女人贴在入户门上哇哇大哭,一个看上去三四岁的小男孩挤过来,也跟着哭起来:“妈妈,你怎么了?妈妈,你怎么了?妈妈,你不要哭……爸爸,你快过来,有个阿姨欺负妈妈……”
陈晓峰终于出现了。他穿着一套肥大的浅灰色格子睡衣,感觉整个人在里边晃来晃去,头发乱糟糟地,眼睛里布满红血丝,看上去如此憔悴不堪。
冯杉杉直勾勾地盯着他:“我想和你谈一谈。”
陈晓峰不说话,把门完全打开,做了一个“请”地手势,让她进屋。
客厅小而凌乱,到处都是孩子的玩具和书。冯杉杉犹豫了一下,在门口脱了高跟鞋,只穿袜子走到沙发坐下。
陈晓峰的老婆铁青着脸,给她拿了一瓶农夫山泉放到玻璃茶几上,就带着孩子回了卧室。
客厅只留下陈晓峰和冯杉杉。
陈晓峰先说话了,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今天上午,你们那个kelly来过了。我都知道了。”
冯杉杉一惊:“你都知道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