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飞雁主动打招呼:“早啊,我也喝杯咖啡提提神。”
对方两个人也不避讳她,其中一个打招呼:“早啊,我们正在热议凡哥。今天凡哥精神抖擞地来上班,11点还要给我们组开会,说全力以赴备战ai节。他这哪儿是180度大转弯,他直接就是360度无死角旋转,一扫过去所有阴霾。”
刘飞雁一边在咖啡机上摁“拿铁”键一边随意地回应:“刚才kelly找我,让我预定一个下午2点的会议室,说要和凡哥对一下政府嘉宾邀请进展。”
这个gr组同事故意装出神神秘秘的样子,招呼刘飞雁近一点,几乎都要贴在她的耳朵上:“听说老板周末给凡哥打电话了,说听kelly说他回老家看望生病的父亲了,夸他孝心难得,让他有什么困难及时和公司说。凡哥大受感动,日理万机的老板竟然还能关心自己这点儿小事,今天就立即回来上班了。”
另一个gr组同事不以为然,一副世事了然于胸的高深姿态:“什么啊?这都是表面唱本。真正的剧情应该是,凡哥通过老板给他打电话,确认自己是安全的,‘明单’‘暗单’那一堆事儿不会牵扯到他。同时,kelly能让老板给他打电话,又一次说明她无人能撼动的市场部地位,所以,凡哥还敢和她对着干吗?老老实实地干活,挣着一份体面的高薪,难道不香吗?”
刘飞雁听着她俩像是说相声似的一唱一和,思绪又有些飘,“老老实实地干活,挣着一份体面的高薪”,这句话似乎戳中她了。若是ai节之后自己真的成为总监,是不是也能像张曼一样拿到百万年薪?那可真的是一份体面的高薪。
大厂实行的都是工资背靠背制度,每个人只知道自己的收入且不能打听别人的收入,因为即时同一个职位同一个级别可能工资差别也很大。当然,制度也阻拦不住员工们的八卦热情。关系交好的基层同事,会玩一个“我说出我的,你也说出你的”的游戏,然后一传三、三传十的小规模散播这些工资数字,他们再一起猜测总监们收入是多少、总经理又是多少。
据说,在千易做总监,除了期权,现金年薪在80—150万之间,而且每年初公司全员加薪时还能继续增长。当然,增长的幅度,取决于上司冯杉杉的考核和分配。由于张曼和冯杉杉关系最好,她每次都能获得最高增幅的加薪。同事们都传她在六个总监中是薪水最高的,百万年薪自然不在话下。当然,最菜的应该就是二胎保命的牛欣了。
此刻,刘飞雁怀端着自己的小秘密,不敢和这两个同事八卦太多。她端着这杯冲好的拿铁,脸上是一副无奈地表情:“得马上回去干活,准备开会汇报材料,不然下午再被kelly骂,日子就更不好过了。”
这两个同事抓紧说:“你快去吧,我们也准备回去参加凡哥热火朝天的洗脑大会了。”
刘飞雁端着咖啡,路过夏一凡的工位,发现他正满面春风地坐在电脑前看ppt。夏一凡察觉有人看她,抬起头发现是刘飞雁,自然地打招呼:“早,飞雁,我看到开会邮件了,正在准备材料。”
她的脸庞上浮出一个微笑,嘴角稍稍上扬:“早,凡哥,我每次和kelly开会都特别紧张,你得带带我。“
夏一凡也笑起来:“kelly很专业,对工作要求也高,不过,只要我们认真做好份内的事,她还是认可的。你多和她开几次会,熟悉就好了。”
刘飞雁谢过他的“教诲”,端着咖啡回到自己的工位,先什么都不要想,准备下午开会材料吧。其实,自己现在还没有选择权,kelly许诺的提前是“千易ai节的成功举办”,她都说“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只有成功自己才能赢得市场总监的入场券。
忽然,dior真我&倾世之金的诱人花香调像旋风一样袭面而来,伴着一阵“哒哒哒”的高跟鞋声,不用问,肯定是冯杉杉来了。冯杉杉路过她的工位,还没等她抬头,就主动打招呼:“飞雁,早啊。”
刘飞雁马上抬头,并条件反射似地站起来:“杉杉姐,早啊。”
冯杉杉靠近她的工位,把右胳膊自然地搭在隔断板上,俏皮地眨眨眼,压低声音说:“你快忙吧,我来报个道摸个鱼,一会儿就溜了。”
听着冯杉杉“哒哒哒”高跟鞋离去的声音,刘飞雁心里更加惆怅,上周五早晨刚在tis和她说了要离职,还说今天就去找kelly说,结果现在怎么变成“我要努力工作成功举办ai节顺利喜提市场总监”的节奏?太凌乱了,这个世界太凌乱了,自己也太凌乱了。
冯杉杉全然不知道刘飞雁这些内心戏。她走进办公室,脱下外套,冲了咖啡,刷了一会儿网络热搜,又收发几个不痛不痒的邮件,熬到中午12点,去食堂吃完一碗牛肉面,准备开车去见王律师。
她和宋轩还有张曼爸妈,早就约好今天下午2点去见王律师。等她抵达寸土寸金的国贸中心后,在大堂与宋轩、张曼爸妈碰头,一起坐电梯到20层的律科事务所,发现王律师已经在会议室等他们了
王律师介绍了张曼在看守所的情况,着重提到杨洁的前夫吴岩,现在应该是在国家信息部任职,“张曼说你可以试试”,他对冯杉杉说。
冯杉杉马上兴奋起来,办法总比困难多,你看看,这不是办法来了吗?
她当即拿出手机上网搜索吴岩的名字,立即出现几条新闻,吴岩去某个企业考察、吴岩解读相关新政策、吴岩出席某个国家重要会议……原来,他是信息部一个重要部门的司长,真正实权在握的大人物,互联网大厂二厂三厂所有厂争相巴结的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