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在城西的凶杀案,都会在郑颐夫医院进行尸检,我托警界的朋友打听过了,张小冬并未火葬,而是寄存在该医院里了,明天你可以去那里看看。”说着给了我一张名片。
我接过名片,紧紧地搂住陶梅庵。
颐夫医院是梅城最大的也是唯一的公立医院,据报道还是全省对全民免费开放的最优秀医院之一。医院坐落在淮海路的尽头,再往前就是长江了,占地数公顷,风景优美的庭院一直延伸到江边。如果重要领导人知道了这个医院,城西领导甚至省领导都会增光不少吧,但这可不仅仅只是宣传项目,在这些设施上一定投入了大量的钱。
我走到前台,拿出记者证。“您好,我正在做一篇新华夏尸体解剖发展的调查,需要一名专职尸体检查的医生协助下,您可以帮我联系下吗?”我这次来纯属个人行为,并没有什么采访任务,之所以这样说,是不想让陶梅庵的医生朋友颜言珍惹麻烦。
“请稍等”说着拨通了一个电话,对着听筒说“颜大夫,大好事,您要上报了,有个记者要采访你哦,嗯,好的,好的。”然后放下听筒,对我说,”可以了,请上地下室三号办公室。”
一个四十左右的女子接待了我,她就是颜医生。
我简单介绍了下自己,与陶梅庵的关系,然后也向她作了保证,她的名字与言论不会出现在任何报道里。她表示,这样的话,她可以协助我的调查。
在去停尸房的路上,颜医生对张小冬的尸体是否还保存在停尸房表示怀疑:
“如果没人要求我们,我们不会保存太长时间。我们觉得警察署已掌握了所有需要的信息。”
“颜医生,您参加过最初的尸检吗?”
“没有。但我听说了,后来这个孩子的父亲坚持认为是凶杀,还因此犯下了造谣罪。”
“对,确实如此。”我不敢这个医生透露更多的信息。
医生领我走进一间大房间,房间里地面倾斜,天花板很低。房间一侧是一个长方形的大容器,形装就像一个小小的游泳池。房间的远端是面大铁门,这道门通往停尸房:
“除非亲属们自有安排,否则我们会尽快将尸体火化,结核病人的尸体一小时就火化,我们没必要储藏尸体。在这儿等着,我马上回来。”
颜医生打开铁门,走进停尸房。在等的时候我走近那个大容器,从盆沿上往里看,里面装满了一种凝胶状的黑色液体,除了自己的倒影,什么也看不见。黑色的液体表面凝固不动,但从水泥边缘可以看出它实际上是橙色的。容器一侧有一一根长长的金属杆,顶端有一个带剌的尖叉。
我好奇地拿来起那根金属杆,试探性地搅拌了一下液体。液体表面就像糖浆一样,光滑的表面被打破之后又恢复成之前的平静。将钩子沉得更深些,这次感觉到有东西在动——而且是比较重的东西。我再用力一些,一具赤裸裸的尸体浮上来,慢慢地旋转一百八十度之后又沉了下去。还好我以前参加过战地报道,见过死尸,否则我会作呕的。
医生推着一张轮床从停尸房走出来:
“那些尸体都要冰块包好,运到梅城解剖,那里有一个医学院,我找到你要找的尸体了。”
死者皮肤苍白,蓝色的血管就像细细的蜘蛛网一样纵横交错地分布于全身。他的头发漆黑,下颌大张着,牙齿与舌头很脏,泥士的残渣将路费城染成了棕色,腹部有条长长的口子。
“他嘴里有土。”
“有吗?哦,确实有!”
“他的嘴巴以前有土。”
“也许医生为了检查喉咙,将泥土洗掉了。”
“泥土被保存下来了吗?”
“应该没有!”
他的躯干已被撕裂开来,我有些看不下去,但医生却淡定平和,如同在菜市场中看到死鱼一般寻常。肢残属于狂乱行为,只有失去理智的人才会有这些举动。
由于之前从未研究过尸体,至少没有从法医的角度研究过,因此我不太确定如何进行。我准备离开,但是医生一直从地下室那头走过来,似乎并不着急。她也将身子凑近一些,盯着那团被撕开的□□。她用笔尖戳进上腹部,仔细检查伤口:
“能告诉我验尸报告上是怎么说的吗?”
我端起医生刚才给我的报告,读给他听。医生继续检查:
“报告上并没有提到他的心脏不见了,被切掉了。”
“下手这么精准……你说是不是某个医生做的?”
医生微笑道:“有可能,但伤口不平滑,不像外科手术般精确和娴熟。虽然我不太清楚这是不是他第一次拿刀,但他至少切过肉。刀法虽然不太娴熟,但非常自信,这是有目的为之,不是随便切的。”
“你的意思是说,张小冬可能不是第一个被害人?“
“可能性很大。我还注意到这些伤害针对性很明显,你看腿部或脸部或身体其它部位,都没有伤口,凶手似乎对什么都不感兴趣,实际上只对他的心脏有兴趣。”
“心脏?心脏?为什么呢?“我忍不住问了起来。医生笑一笑,没回答我。过了一会儿,说:“小时候,我听过一个传说,是说狐貍精只要吃了人类的十个心脏,就可以变成真正的人。”
一次认真的威胁
【:颜也是神人】
突然间觉得医生真是世间最邪恶的职业啊,面对如此悲惨的事,这个中年女医生竟然可以如此淡定地开玩笑,是不是与死人打交道多了,人的同情心也会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