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医师绑曲欢脚时,秦肖肖找不出理由制止了,只小声嘟囔:“您这不是绑犯人吗?我弟弟是病人,怎么能这样嘛?”
因着秦肖肖一路碎碎叨叨,曲欢配合他们绑自己,他还挺喜欢看秦肖肖这幅关心他的样子。
闹腾一阵,终于让秦肖肖满意,老医师拿着刀要动手了。
然而,医师的下刀之处不是曲欢的伤处,而是他的脖梗。
刀落下前,秦肖肖及时握住刀身,声音很轻,“你要杀人?”
她面上没有表情,一双眼睛出奇地冷淡。曲欢一直想知道好脾气的姐姐生气是什么样子,原来是这样。
“我听过你的好声名,知道你在青芜镇德高望重,我以为你医者仁心。”血从秦肖肖的掌心不断流下,染脏了地面,“现在战乱,我们走了很远的路来找你。”
老医师眼神凌厉,没有放下刀,“姑娘,我在救你。”
秦肖肖:“杀他,救我?”
老医师看向被绑着的曲欢,“它哄骗了姑娘,这个东西,是个魔物。”
秦肖肖声音有一丝颤抖,“凭什么这样说?”
老医师指了曲欢的手臂,“老夫行医五十载,这样的伤口,普通人绝无可能活下来。但你看它,它有什么大碍?
“我不可能放了它的,姑娘,就算你说它是你的亲眷,它不会伤害你,但是其他人呢?它伤了其他人怎么办?”
秦肖肖哑口无言。
曲欢突然出声:“那你的见识还真是浅薄,不止魔物不会被毒伤,纯正的仙人血脉也不会。”
老者嗤笑:“你说你是仙人血脉?”
绳子摩挲伤口,没多时就被腐蚀断了,曲欢站起来,拉过秦肖肖的手,他划破自己的掌心,滴血在其上。
被刀划过的伤口慢慢愈合,秦肖肖看着,大脑已经混乱了。
魔物的血是不可能救人的,老者只能放行。
秦肖肖踏出门前,身后传来老者幽幽的声音,“姑娘,它非善类,莫被哄骗。”
秦肖肖加快步伐,善不善类的,谁有她清楚?
只是秦肖肖心中又多了另一种担忧——她是不怕,但要是曲欢害了别人呢?
“哎!妹妹!怎么就要走啊!”
他们刚一踏出医馆大门,门口守着的小童一下子跳起来,言语表情满是不舍。
曲欢停下脚步看他。见孩童的脸红扑扑的,只眼神专注地看着自己,与他那爷爷的态度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曲欢不觉得自己有被小孩子一见钟情的能力,他向来不讨喜。小时候,旁的孩子不讨厌他就不错了,没有主动凑上来的。
这样一比较,面前这个对自己没来由亲近的孩子,多么异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