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要去休息,上官宸启坐于案几前,在烛光下提笔。
安好,勿念——他于信纸写下四字,以作回信。
但凝视信纸半晌,他终是觉得这样答复有些简略了。
他步出营帐,在明明月色里打量了一会儿,摘了一颗白色穗子放入信封。
他入睡前想到——再不回去,竹君子也许真的死了。
……
天明。
秦肖肖收拾好一应物品,带着曲欢出发了。
走出山洞,她转回身看那个之前她嫌弃不已的洞前水潭,居然还有些莫名不舍。
但曲欢安安静静地跟在她身边,秦肖肖又觉得有些安慰,有些满足。
他们不可能一辈子像野人一样待在荒林,他们离开是为了过更好的生活,不必舍不得。
遂此出发,走了几日。
步出荒林,走上小道,顺着字迹斑驳的指示牌,一路向前行。
可是,他们越是靠近人烟,越是感觉荒无人烟。道路越来越宽泛,路上却没有其他行人。世界仿佛只剩下他们二人。
秦肖肖忍着孤寂带来的寒凉,告诉曲欢:“我们离目的地不远了,明日再走几里地,就到了。”
等到了清县,就能见到故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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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县,太阳半落。
“胡大哥,辛苦你了。”一位村妇打扮的美貌少女敲敲院门,胡刀打开门,便见她面上有半边红霞,笑得腼腆。
“呀,是清怡妹子啊。”胡刀看见花儿一样的姑娘,摸摸后脑勺,笑着应声。
“嗯。”清怡低眉笑笑,对着胡刀直勾勾看过来的视线颇为不好意思,顺手理过零碎发丝到耳后,遮住自己的羞意,“我来给你送饭。辛苦你帮我修缮了。”
“不妨事不妨事,邻里之间,相互帮助是应该的嘛。”比女孩高出一个肩膀的大汉憨厚地笑着,毫不作态地接过女孩手中食盒,打开,“好香啊,清怡妹子劳累了。”
只这两句话,叫清怡的笑意微敛。
邻里之间?她都这样示好了,胡刀对她的态度还是与原先一般无二,毫无长进。谁不可以是他的邻里?她不想只是邻里。
劳累了?她以为“好香啊”后面要夸“好手艺”,而不是“劳累了”,胡刀居然连说客套话都不愿意夸夸她。
清怡藏起不满,还是带着浅笑。她站在门口,见胡刀拿了食盒就要往里走,不由得出声叫住他:“欸!等等,胡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