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明确实没骗人,这里离祭台只有几百米,几分钟就走到了。
秦肖肖刚一到,立即被人按着跪倒在祭台上,拿锁链栓住。
她好奇地打量这跟手臂差不多粗的锁链,心想在这些人心中流笙是洪水猛兽不成,不然怎么用得上这么粗的链子?
她抬眼看漆黑的天色,漫天的火把,简直想高歌一曲。
好感动,她第一次有这么多人送葬。
前两次她都死得无人知晓。
天色太黑了,但是被火把照亮,于是秦肖肖能看清每一个人的神情。她在人群中找着自己的同伴。
看了一圈,没看到。
秦肖肖无所谓地想,反正这火要烧三天,他们在三天之前赶过来就可以出去了。
到众人铺满干柴,浇上油,拿起几个火把准备点燃时,秦肖肖都还是一副喝了假酒晕晕乎乎完全没带怕的状态。
大火燃起时,她透过火光,终于看到了一个认识的人。
阿欢。
孩童独自站在火圈外,直直地盯着她,是唯一一个手上没拿火把的人。
这眼神,嘶。不好形容。
秦肖肖混沌的脑袋想了半天,终于想见了一个说法——像在看血海深仇的仇人。
只是他的仇人不是她,而是在场的每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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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欢怎么也没想到,会在祭台上找到假姐姐。
那傻子般的眼神,就算是顶着流笙的相貌,也完完全全是假姐姐的样子。
不难想见,跟他和狐貍布鲁换了躯体一样,假姐姐和流笙也换了。
可是假姐姐这一换就是替人去死的。
火祭,烧三天三夜。曲欢能想象到这有多疼。
假姐姐这么一个受点小伤哀嚎半天的人,怕不是直接疼死在祭台上。
曲欢握紧拳头,手掌鲜血淋漓。
谁干的?
谁把一个傻子送上祭台?
假姐姐的命无论何时何地,除非他放弃,都该是他的!
假姐姐欠他的都没还,谁敢这样对她?!
曲欢双目赤红,第一个对站在最前面的齐明下手。
读完记忆后,曲欢的表情呆了。
“好”?
怎么会是假姐姐自己同意的?
她怎么会就这样简单的,答应替一个人去死?
对他,一刀毫不留情地捅入心脏,对一个相识几日的陌生人,抹两滴眼泪就替人家去死了?
曲欢感受到莫大的讽刺。
他一眼认出流笙躯壳里的假姐姐,而假姐姐却多日认不出他躯体里的一只狐貍。
对假姐姐来说,他究竟算什么东西?想抛弃就抛弃?
口口声声“阿欢”,言言句句“家人”,便是如此?
曲欢略歪头,看火光中的人。他眸子湿润乖觉,还带着天真。火光尽映在其中,癫狂又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