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了,明明都一个月了,她什么消息都接受不到,太子不会出事的,沈长生这一点可以肯定,皇帝根本就没有打算废太子,不然也不会是深夜前来,摆明了就是想要私下处理掉。
沈长生又不受控制的想到,太子喜欢夜间纵色,要是皇帝那时候来刚好看到荒唐的那一幕,依照皇帝的性格绝对不会这样善了的,太子可能能保住,但是那些人包括沈长生在内都会被灭口。
所以沈长生最后不是沈意奴前来的足以说明,那个告密的人是沈意奴,沈意奴将她送到太子府是让她送死的。
那么谢岐宴呢?知道太子府会发生这些事,所以提前派人前来送纸条的谢岐宴,他在里面扮演的什么角色。
谢岐宴和沈意奴合谋了,而沈长生不过是里面无足轻重的棋子,可能连棋子都算不上,她是沈意奴无聊时随手逗乐的玩具。
沈长生靠在诏狱中唯一有光的地方,突然恍然了,不得不承认,她认为的孤注一掷,自以为自己某事聪慧,到头想来自己多么的天真可笑。
她甚至天真的认为靠着自己的美色勾引太子,要他的心,陷害沈意奴,让他们反目,牺牲自己来报复他人,这是沈长生吗?
生活不是话本,沈长生还活在话本之中,活在美好的幻想中,太子喜欢沈长生吗?喜欢啊,明晃晃的喜欢,但是并不妨碍到头来拉着沈长生一起入诏狱,太子还有机会翻身,那沈长生呢?
太子想不起来她,将她带出去,以后说不定她就会在诏狱度过这一生,挺可笑的。
沈长生一眼不眨的看着诏狱外面的光,眨了一下眼睛,原本腾出来的平静泛起羞耻让她头皮发麻。
想起为数不多见过沈意奴的时候他的表情,他眼中的嘲弄,沈意奴知道她心中是怎么想的,所以他故意。
故意装作不知道,看着她天真一头闯进自己织的梦中,他一定在心里面很得意,得意的想着沈长生的蠢。
沈长生想着都浑身发麻,沈意奴不过才十六岁,一个十六岁的少年将她玩得团团转,明知道是陷阱,还是让她一头扎入进来。
要是当时沈长生跟着谢岐宴的纸条后,当时不贪心,离开了太子府,是不是后面就没有沈长生的事儿,不用被关在暗无天日的诏狱,忍受这些。
悔恨几乎压得沈长生无法呼吸,但是更多的是对沈意奴的恨,比以往来得更加强烈,那种恨意几乎压垮了沈长生的理智。
沈府一夜之间垮得彻底,京都所有人都看在眼里,谁都不知道那个传闻中美得洁白如莲的沈长生是个暗地浪荡没边的妓不如的人。
未出阁深夜前往太子府,被皇帝抓个正着,太子因为在禁足中本就不允许与外面来往,皇帝当时看见两人纠缠不休的场景,当场大怒将太子和沈长生一同关入诏狱。
太子到底是太子皇帝不说废太子,没有人敢不把太子当太子,好吃好喝的在诏狱呆了一个月后出了诏狱后,又被皇帝赶到了佛寺祈福禁足。
而沈长生除了刚开始被人传出来的时候,街头巷尾的都讨论沈长生去了,对于太子时常惹得皇帝恼火也习惯了,这次也不是什么大事儿根本没有人去讨论太子的失德,所有人都仅仅以为太子是失德。
沈长生一时之间名声扫地,不少见过沈长生喜欢过沈长生的书生文人几乎立马撇清关系,甚至有的浪荡的人写了不少露骨的艳诗淫文。
不过外面如何喧哗沈长生在诏狱什么都不知道,甚至还在拿着仅剩的期盼着太子会不会带自己出去。
沈府所有的产业都过了文书,沈意奴处理完后已经是深夜了,沐浴完之后披散着湿发,一身黑衣宽大神情松弛,晕染湿意的眉眼显得越发的勾人。
沈意奴身边的小雀斑看得有些失神,沈意奴和沈长生长得一点也不像,可沈千也不像,第一次得知沈意奴是沈千的私生子时候,小雀斑还在感叹怀疑。
沈意奴他娘该不会是跟别人生下的沈意奴然后套在沈千头上吧,不然为什么两个人半分相似都没有,除了生得颜色浓丽张扬。
想到沈意奴小雀斑就不受控制的想到沈长生,外面不管传成什么样子他始终觉得不对,沈长生可以说是他心中的屹立不倒的神女,他梦寐以求都不敢想的人,如今还在诏狱受苦,每次想到都让他有些煎熬。
“在想什么?”沈意奴含笑温润的声音想起,小雀斑回神看向软榻之上用最舒适的姿势卧着,单手懒散的放在把手上,这个人从头到脚都散发着精贵懒散的精致感,像是一幅画。
明明不过是简单的一句话小雀斑喉咙发紧,垂下眼回道:“回主子,夜深了在想要不要熏香?”
沈意奴揉了下眉心,随意的摆手同意。
小雀斑赶紧上前将香炉之中的熏香点燃,清清淡淡的像是松雪般的味道,沈意奴闻到,眉头一皱,抬起眼含笑看着小雀斑。
“换香了?”
“回主子,松雪香静神舒心,奴看主子这些日子颇劳累擅自换香了。”小雀斑低着头回道。
沈意奴似笑非笑的看了一会儿小雀斑,他低着头沈意奴什么都没有瞧出来,大概是味道确实平静心神,沈意奴也不纠结了,摆手让人退下。
等到小雀斑退出去之后,直起腰杆,手一模,背脊都是汗渍,他松了口气,其实刚才他也不知道沈意奴会不会计较,毕竟他对沈长生以至于沈府是毫不掩饰的厌恶。
但是小雀斑就是想要沈意奴不要忘记沈长生,不管是怎样,沈长生不能一直呆在诏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