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凭什么死的都是她的家人?
刘璃逐渐感觉到了“血债血偿”这四个字在呼唤自己,所以她进便利店买了一把刀。
她打定了主意,最好的结果是110带她走,120拉对方走,她这个未成年少女上一次法制栏目;最差的结果也不过是对方和自己都下户口。
可是她没有得手,她被爸爸拉走了。
闹哄哄的周家人里,周海雄在像发狂的猩猩一样暴怒,周海伟在绵里藏针的劝慰,这两个人一模一样,却又泾渭分明。
那天晚上,爸爸第一次对她动了手,却又妈妈坟前哭得撕心裂肺。
而她,被爸爸押着跪在坟前发誓。
“女儿,向你妈和我发誓,你的手上绝不能沾上仇人的血,你如果动手杀人,我和你妈死不瞑目,永生永世堕入阿鼻地狱。”
“爸,只要你去好好的配合治疗,我什么都答应你。”
“不,不要说答应我,用你妈和我发誓,发誓你绝不会做违法的事,你绝不会杀人!”
“我发誓!”
杀他不用刀15
记忆像潮水一样蜂拥而至,将人淹没了,令人窒息。
刘璃长吁了一口气。
身边不远处有一对年轻夫妻正相依相伴的坐在icu门口的另一边,泪眼婆娑,形容憔悴,想必是自己的孩子躺在icu里生死未卜。
“老公,塔罗牌说会有希望的,宝宝不会有事的对吧,”年轻女人说,她的手里紧紧的握着一张塔罗牌。
年轻男人在她发间吻了一下。
塔罗牌如果准,那他们所求的事情大概率会落空。
这张牌是圣杯五正位,牌面上披着黑袍子的男人低着头,身前的三个杯子倾倒在地,身后还有两个立着的杯子。
这是一张有希望的牌面。
但它说的是绝望之后不要逃避、不要自困、面对现实、改变自己、转身背后还有依靠和希望。
刘璃长久的看着这对年轻夫妻被阳光倒映在地上的影子没有说话,她觉得喉咙有点痒。
她来这里,不是来看人间疾苦的,她是来看仇人穷途末路困兽挣扎的。
她从早晨等到了下午一点,姓周的才来医院,他看到自己时,第一反应是扭头看向四周,然后才紧盯着自己,眼神里有怒气。
但他很快就克制住了,他克制的扭松了脖子上的领带,克制着没走过来,又克制的在听身边的人在说话。
“姐夫,你得管我。”这是周海伟的小舅子。“20万这点小钱在姐夫你眼里算个屁,你手指缝里漏点出来都不止这个数。”
小舅子不依不饶的说,“你看我可是一直向着姐夫你的,我姐她……”
周海伟打断了他的话,沉声说:“钱我转给你,你去看看你姐吧。”
“哎呀,一天就一次探视机会,留给姐夫你好了,我走了,”小舅子指着手机,“姐夫,你快点呀,我等着急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