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这里,曾阿豆靠近了小叶子想寻求一丝安全感,但由于每人都打着伞,他一靠近小叶子,伞伞相碰,一阵雨水落在小叶子手臂上。小叶子只是皱眉看了他一眼,这曾阿豆立刻吓得不敢再动,小叶子“啧”一声,收了自己的伞钻到他伞下,又责怪道,“怕什么,我们三个都在这里,外面还有一位神女,这妖怪再有本事,也逃不出去的。”
曾阿豆没被这话安慰到,只是耷拉着眉毛,面露苦涩。他抿着唇,刚想说话,宁玉身上突然传来一阵铃声,这铃声比昨日曾阿豆来时响得更为急切,一阵一阵仿佛要震碎,而结果也是这样,宁玉正要扯下腰间的寻妖铃,只听“啪”地一声,铃铛四分五裂,徒留一根绳子挂在宁玉腰间。
“呀!我的铃铛!”宁玉有些肉疼,这东西虽说只有一个警示妖物的作用,但也是地府的宝贝,龙婆好不容易得来的,第一次拿出来用就这样碎了,他实在是有些心疼。他也似曾阿豆一般苦着脸弯腰要收起那些碎片,一阵妖风忽至,围绕在众人周围,宁玉只觉得身子一轻,四把伞的伞骨撑不住这股巨力,纷纷反折,被风卷上天。
果然如小叶子所说,这妖风来得奇怪。宁玉手臂又跟着一重,是宋时祺拉住了他,听他大喊一声,“骊珠!”与此同时,宁玉也放弃捡碎片的动作,只伸手唰唰两下扯住身后两人。宋时祺召唤出骊珠,往地上狠狠一插,只见剑身没入,水泥地裂开几道划痕,但也算是稳住了身形。
妖风裹着雨水,雨滴几乎靠近不了几人,曾阿豆抖得越来越厉害,隐隐约约的,宁玉看见一道身影站在了巷子那边,他对小叶子道,“拉紧宋时祺!”小叶子该听话时格外听话,立即松手,一手抓住宋时祺,一手死死拉住曾阿豆。宁玉空出手来,一挥一收之间,三枚拘魂钉立刻射了出去。
那道身影反应极快,迅速侧身躲开,妖风终于在此刻停止,豆大的雨滴瞬间湿了几人的衣服。那人的身影也清晰起来。妖怪站在那里,红裙随风舞器,撑着一把伞,伞下一张脸丹朱艳唇,媚态横生,美得张扬又动人心魄。
宁玉眉头一跳,对身后曾阿豆道,“你不说是个老妖怪吗?她看着”谈不上小,但美成这样的,实在不能用“老”形容人家。青梧气质高雅,仪态不凡;小叶子芳年华月,皓齿明眸;可眼前这人,千娇百媚,艳绝人寰,即便宁玉不吃这一款,也不得不表示她实在是好看。
那妖怪秀眉一挑,看着四人:“一个阴差,一个算命先生,一只鬼,一只妖好大的阵仗,是来找我吗?”那人低眸浅笑的样子更是天姿绝色,声音娇脆,听得人骨头都酥了。
宋时祺拔出骊珠,看着那人眯了眯眼睛,不动声色上前一步,站在另外三人之前。随着这妖怪的出现,雨势又大了起来,青梧说得没错,这雨蹊跷,正是因为这只妖怪。
道歉
雨水碎在伞面上,妖怪红裙摇曳,踩着高跟鞋走得稳稳当当,身姿款款。一步一步靠近众人,眼尾上扬的双眸扫过几人,如秋水一般柔情,最后落在曾阿豆身上。此刻的他抖如筛糠,小叶子使了些力气才控制住他不让他一屁股坐在地上。
“原来是你这只死耗子,真讨厌,那天我就不该放过你,你不躲着我走,居然还带这么一大堆人过来找我。”妖怪眉眼轻佻,一手撑伞,一手卷着自己的头发,“不过你那一窝耗子的内丹确实没让我增进多少修为,既然你自己送上门来,那我就不客气了。”
小叶子眉头一皱,立即上前与她理论,“昨天是我轻敌让你偷袭得手,今日你还这样猖狂,当真是不知道云城谁说了算!”
妖怪长眉一皱,上下打量她一番:“你又是什么东西?”
小叶子想破口大骂,憋了一会儿发现在自己还不知道这妖怪到底叫什么,便昂首道,“你叫什么名字?来自何处?”
妖怪见她这副样子仍旧不恼,笑盈盈回道:“云鹤,闲云野鹤的云鹤。”
云鹤回答得如此干脆,倒让小叶子怔愣几秒,条件反射也报上自己的大名:“那你听好了,本姑娘大名叶笙,这方圆百里的魂魄,都是我的鬼!”
小叶子叉着腰,挑衅地看着云鹤,身边的宁玉却不动声色凑过来,一双眼注视着云鹤的动静,小声道,“你怎么不跟我说这事?明天让你的鬼来黄泉路报到。”
云鹤听不见宁玉说了什么,只见这人在自己面前还敢跟人家嚼舌根,登时气从心起,伞面微微倾斜,看他看得更加清楚,“你这阴差真是没用,我来此数日,妖物横行,你却不管不顾。还不多谢爷爷我帮你解决这些东西。”
宁玉突然被点名,也跟着皱起眉头,拿出一副讲道理的架势,道:“此话何来?自古以来三界有三界的规距,云城虽有妖怪,但他们从不插手凡人之事,更不会害人性命,倒是你一来将云城搅得血雨腥风,你说,这笔帐我该不该找你算?”
云鹤轻哼一声:“不过是几只小妖罢了,吃了便吃了,你还要我吐出来还你不成?我可没害人。”
宁玉一时语塞,便听向来沉默的宋时祺开口,“妖有妖道,触线即死。你虽还未害人,却闹得云城妖界动荡不宁,他日必会为祸一方,自然应该尽早除之,以绝后患。”
云鹤轻哼一声,挑眉与他争辩:“既然妖有妖道,那我杀妖也算是帮你们除妖,有何不同,比起把他们送入轮回,给我做些贡献,于他们而言,这条小命也不枉活过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