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其短促的一个音节,一个字。
裴野拳头攥紧:“你看着我说。”
崔真真不说话,也不看他,细细密密的眼睫宛若流苏垂盖住太多真实情绪。
“崔真真!我叫你看着我再说一遍!”
暴怒的吼声使空气骤凝。压迫感实在太重,走狗们双眼瞪大,条件反射屏息,呼吸声都不敢放重。周淮宇插不进话。
崔真真终于偏回头,一霎那间,旁观者们消失,这里仿佛只剩她和他。
“没错。就是为了周学长。”她冷酷地说:“从今天开始,请不要再来班级或家里找我,不要说话,不要再发短讯。裴学长,我也会尽可能不出现在您面前。”
说完,她越过他,径直走去周淮宇身边,去拉他的手。
“呀,你……”
几名男生条件下意识阻挡,被裴野骂了一句:“让她们走!都滚,傻比!”
便只好放人,眼睁睁看着俩人走远,而裴魔王动也不动地杵在原地,脸色难看得要死,许久许久没再出声。
“裴……”前辈?
等了半晌,他们鼓足勇气才推选出一个倒霉鬼。
刚开口,只见一道残影飞过视野。竟是裴野去年生日收到的礼物,他姐姐送的手机。机体砸得四分五裂不说,碎屑扎进眼球,血登时染红世界。
“啊啊啊啊,我的眼睛……!!!”
受害者撕心裂肺地哀嚎,他没瞟一眼,带着满身暴虐的气息,扭头步入黑暗。
刽子手
……因为他,崔真真跟裴野闹翻脸。
夜晚,直到两人走进学校附近的公园,崔真真去药店和隔壁便利店买来酒精、消毒棉、两碗杯面与几张药膏胶布,替他处理伤口。周淮宇仍觉得不可思议。
放学后被裴野带人强行挟持到空地、欺凌、殴打、被崔真真撞个正着,随后他们争吵起来,一切发生得太快,有如连锁反应,全然出乎周淮宇的预料。
说实话,哪怕被整得只剩半条命,他认为崔真真应该视而不见,甚至火上浇油才符合她睚眦必报的个性。偏偏……
“……”
崔真真太用力了,消毒水覆盖伤口,辛辣的痛觉打断思维。
周淮宇不禁轻抽一口气,引来讽刺:“不是没感觉么?有余力走神,何必再装出忍不了的样子。”
“的确没必要。”
他声线清冷平稳,一针见血指出矛盾:“你早清楚裴野在做什么,我也说过别有额外行动,但你选择今天跳出来,为什么?”
你有什么算计,在打什么算盘?
周淮宇的注视充满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