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中的刀阴森锐冷,刀与人合一,折射着心底的仇恨。
不知道什么时候,云鉴和冷三公子同时闪现在玉侠的身后。
颇带点儒雅之气的勾云鉴一字一字道:“俗话说行为是心灵的标尺,最能证明一个人的忠奸善恶。”
“我懂了。”玉侠缓缓转身,把紫竹笛递上前去道:“云鉴,我虽死无憾。”
他放弃了,放弃了申辩,也放弃了自由。
既然只能选择其一,那他宁愿选择舍身取义。
、易容荒冢戏小鬼·美少年居心叵测
天亮的时候,小懒虫易容从睡梦中醒来,一只可爱的小白鼠从他的头顶爬过去顺床溜走了,“这小东西,真讨人厌。”
嘴里嘟哝着,翻了个身,还想多睡一会儿,却猛然闻到一股馋人的酒香和着诱人的肉香飘进房间,飘进鼻孔,肚子里马上抗议起来。
“嘿嘿,这个无底洞,真他妈累人。”满不自在的坐起身,迷迷糊糊下了床,顺口喊一句:“大哥,该起床了。”没想到对面纱帐低垂,竟无人影,更无回应。
“大哥?!”易容顿感不妙,赶紧冲过去查看,床头放着一张字条,写着:易容贤弟,兄夜闯飞龙坛,以了心愿,如晨明尚不归来,切勿挂念,望自珍重。
易容都看傻眼了,回不来不就意味着死吗?他这是自投罗网哪!他想拿自己一个人的性命做赌注去拯救三门,去告慰亡灵,可却不值得。
“大哥,你傻啊!你怎么竟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了呢?死能挽回三老的重生吗?死能平息三门的仇恨吗?死,只能使敌人更嚣张,亲人更惆怅哪!”
魔面小怪侠爱怨参半,此时精神头儿也足了,肚子也顾不上饿了,从自己的床头抓起双龙剑便冲出了门去。
飞龙坛和柳荫店有段距离,其间隔着来星店和乌龙茶庄。
易容疾走匆匆形如一阵旋风,刚到乌龙茶庄,冷不丁打从旁边的酒楼上跃下一人,拦住去路,“嗨,小老弟,不许动,动一动我要你命。”
易容着实被吓了一大跳,忙倒退出五步开外,容等看清来人时,气不打一处来,“公孙燕?我当谁这么孩皮呢!险险吓跑我的魂儿。”
面前这位小伙子二十来岁年纪,穿一身走金边镶银线的黑色缎衣,乃一岛岛主公孙徐的爱子,与当今的白如龙,勾云鉴,冷三公子并称金兰小四雄。
公孙燕立刻笑起来,嚷道:“瞧你这魂不守舍的样子,你像是有魂儿的人吗?”
易容焦心似焚,懒得在这儿闲扯,“公孙燕,我还有事,对不住了,改日再聊哈。”说着,抬腿走人。
他的脸色很难看,由于勾冷白三兄弟的缘故,他对这位一岛少主同时也产生了几分敌意。
他不愿同对方再做更深的交流,除了时间不允许,更是害怕公孙燕也会掺和进去,同三门形成一股更为强横的力量,对抗自己。
公孙燕哪晓得这些啊,本来看到老朋友挺欣慰的,毕竟多少年不见了嘛!但这份欣慰却是昙花一现的,使人黯然神伤的。
“他变了,没想到连他也变了。”他把手伸向怀里,情不自禁去触摸那枚袖镖,“红衣大哥,也许这个世间只有你的情意是最真的。”
此时,在遥远的西沙却有着他永远也无法割舍的一份真情。
易容离开公孙燕,大步流星直奔飞龙坛。
在他的前面正有两个百合门弟子走出酒楼。
高个儿手里提着酒壶,矮个儿手里拎着烧鸡,摇摇晃晃,看样子八成也喝过了几分。
易容悄悄地跟上,听两人唠唠叨叨,谈的正是自己大哥的事,高个儿甚至还大骂什么:“人面兽心,简直枉为仁侠之后……”
易容可气坏了,不由在心中暗骂:“狗东西,不看小爷在此,竟胆敢信口雌黄,胡说八道,看我不要了尔等的黑心肝。”
身随心动,欺近两人身边,双手顺势往左右一划拉,钱袋和腰牌便被他轻易拿得,“哈哈,有种的跟我来吧!”
故意在两人面前滴溜溜打个旋转,然后撒丫子往镇外跑。
前面是一座荒冢,石碑林立,蒿草丛生。
易容就停在那座荒冢中间,神情冷漠而呆板。
此时,他的手中早已多了一把剑,一把寒光闪闪的剑。
他的人似乎也成了一把剑,一把滴血的剑,一把通鬼通煞的剑。
顷刻,他竟与这荒冢连成了一体——他于是成了一具来自于地狱的僵尸。
好大功夫,那两个百合门弟子方才追赶过来,面对易容,非但不惊不惧,反而笑了道:“我当什么神煞之辈呢!原来也不过是个小毛贼哈。”
高个儿细声细气,一副十足的娘娘腔儿。
矮个儿同时也用鼻孔“哼”了一声,唇齿未动,手已伸向腰间的单刀。
百合门鼎盛武林长达数十年之久,不消说别的,就凭借“一刃恨白如龙”这个名字便足以令他们头顶蓝天脚踏地,万事不入眼。
于是乎,面前这个毛头小子又算哪家阎王哪家鬼?
易容眼见这俩人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心中更是火起,“小子,不服的腿脚见真招。”
余音未了,剑已飞出,在两人面前划道圆弧,剑尖遂指矮个儿的咽喉。
因为他最讨厌对方那张脸了——小眼睛儿鼠目似的瞪着,嘴角一百八十度的向下撇着……什嘛玩意儿?!好像天大地大就属他大了似的。
不过,这俩人还确实不含糊,虽不能将本门的霹雳刀法玩到多么精湛,但还是招架了二十几个回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