婵媛女很轻蔑的吐出来两个字:“对你?”
左连峰却道:“还有你的父亲和大哥。你是一个最最没有人情冷暖的女人,仇恨一旦疯长,你会忘记一切。”
他这话一点没错,婵媛女不禁笑了,格格一阵爽笑道:“啊!你很了解我,真不愧笑面鬼狐的称号,的确不是浪得虚名!不过,我怎么也搞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替他俩说话?裴氏家族的人对你恨之深,可以说犹如骨。”
左连峰也笑了,神秘的声音犹如魔鬼在诅咒,“我知道,但我更清楚他们现在对我来说更有利用的价值,为了达到我的目的,我是不惜赌上一把的。”
婵媛女又问:“你真不怕我大哥杀了你?”
左连峰道:“不怕,他要杀我还得练上二十年。”
婵媛女冷哼一声,对于这个人的回答她感到十分好笑,“左连峰,你未免也太自负了吧?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你要知道现在的蓝衫美少年再不是当年那个粗豪的碧玉岛汉子了,他的心计有多深,我深信你不会没听人讲起过。”
左连峰也承认:“他是人中的精灵,这一点我当然比谁都清楚。丫头,我之所以藏头露尾就是在吊他的胃口。”
婵媛女立刻讽刺道:“左连峰,你终于承认不及他了。其实三老已死,你大仇已报,中原还有什么好留恋的?”
左连峰断然表示:“有,人到残年,浪迹他乡,我不甘心。”
婵媛女不禁惊呼:“你想重归故里,叶落归根?”
在她看来,这个人的想法简直荒谬至极。
十七年前他血洗碧玉岛,就是地下的这些冤魂会原谅他,琴无厌也不会放过他的。
左连峰理直气壮:“人之常情之所在。”
婵媛女立刻咬着牙道:“可惜一个双手沾满了鲜血的人,他永远也不会再有任何选择的机会。”
左连峰听得十分生气,“丫头,话可别说得那么绝,生和死就像赛跑一样,最后才是关键。”
婵媛女忍不住娇笑,鲜艳的红唇咧得宛如一朵撕开的花瓣,“可惜你这只狐貍太老了,你纵有通天的本领也绝不可能跑得过那只长了翅膀的玉面神狐,永远不可能……”
“丫头——”左连峰的声音透着愠怒,沉了好一会儿才听他冷冷说道:“丫头,我看你挺神气的,拥有琴无厌那样的长兄的确是你的骄傲,但你更不要忘了,你的心上人还在我的手里,你今生只需听从我的摆布。否则……哼哼,你是知道后果的……”
突然忍不住纵声狂笑,后果可想而知。
空中,雷鸣电闪,风雨依旧。
婵媛女却不敢再那么骄横,她咬咬嘴唇,终于放下了那柄剑,那柄由来就只听命于她的剑,此时她再不能够肆意的操纵。
左连峰的话不假,某种时候琴无厌的确是她的骄傲,但她是没有亲情的,这一生她唯一看中的就只有爱——对高河之爱。
她为了她的高河是不惜抛弃一切,毁灭一切的。
其中也包括琴无厌在内。
、鬼狐重现·风云变幻·一段情仇血泪间
黄昏来临的时候雨渐渐小了,风也小了。
齐天庄笼罩在一条条深黑的云带里,更显它的神秘与诡异。
庄外,在通往后山的路上有几个人大步走来。
为首之人是位少年,内衬红衣,外罩紫罗袍,脸上蒙着青纱,只有一双眸子,锐利如两把剑。
他们的周围都是嶙峋突兀的怪石与形态各异的树木,耳边不时传来一两声凄厉的鸟鸣,给人一种如临危境的感觉。
“少主,我们此行可是如入虎穴,您有多少把握能够叫裴氏家族的人与我们化干戈为玉帛,共同谋求雄霸天下的大业呢?”
也许是置身在这种环境中的缘故,也许是对琴无厌的过多耳闻,一项对任何事情都非常自信的阿彪突然有种被动的感觉。
红衣天使禁不住回眸盯了他一眼,信心十足道:“我有万分的把握深信一切暗藏野心之人都不计前嫌。”
阿彪皱皱眉头,稍后道出了自己的忧虑,“可是,我久闻琴无厌其人厉害无比,绝非乱石魔窟窟主吴情之类。”
红衣天使微微笑道:“他是人中的精灵,的确非比寻常,但可惜他再厉害终归还是人类,不可能一点弱势都没有的……”
言尽至此,脚下突然失去控制,紧接着人也失去了知觉。
当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正躺在泰山的某座石洞中,身边还坐着一个人,很熟悉的面孔,很亲切的笑容。
“义父?!”红衣天使心中惊喜万分,不由脱口而出,泪水跟着一泻而下。
“您老什么时候来的?”他像个孩子,双手紧抱着左连峰的肩兴奋不已,同时也激动不已。
左连峰深情的凝视着红衣天使的脸——那张堪比兰陵王一样美轮美奂的脸,边握紧他的手,边答道:“刚来中原不久,一别好几个月了,你身边纵有许多高手相助,但我还是不放心哪!所以就下山来看看。”
说罢,又叫进松儿,把烧烤好的野味递给红衣天使吃。
“夜色很深了,你肯定也饿了吧?我听松儿讲,为了赶路你们都一整天没吃东西了。”他像一位慈爱的老父亲,此时他的关怀竟是那般无微不至。
红衣天使心头暖暖的,一声“义父”忍不住又落泪了,自小就尝尽被世人冷落嫌弃的他哪里感受过这样的温情哪!
这是一种在他看来很难再有的亲情——如同父子之情的亲情。
左连峰爱抚的摸摸红衣天使的头,轻叹一声道:“快吃吧!我的好孩子,你总算平安无事,我也就放心了。不然我如何向你死去的娘亲交代呀!我对不住她,没能保护得了她,我欠她一世的真情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