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
后门的阴凉地,被人占了。
七八个人,或蹲或站着,上身的衣服脱了,打着赤膊,有几个围坐着打牌,有几个在旁边吸溜着冰棍儿看。
梁星星一出来,就对上了几双眼睛。
几乎是下意识的,她脚步一顿。
“怎么了?”走在后面的王川问。
梁星星没说话,目不斜视的径直从这七八人面前走过。
人倒霉的时候,大概是的真的不顺,所有的难堪场面,总要被那最不想见到的人见证。
身后似乎有人问了句什么。
她听见那道寡淡低沉的声音说——
“不熟。”
梁星星眼睫垂了垂,手里握着的冰水,冰雾似是顺着手指一路抵达了心口,凉意丝丝缠绕。
走出去两百米,王川嫌恶道:“都一群什么人,二流子,没文化没教养!”
梁星星眼底滑过些什么,带着他穿了条小巷子。
“他们是我同学。”
她这话说得突然,在空旷的小巷子里荡了几声回音,神色安静的看着王川。
“你觉得孟母三迁有道理吗?”梁星星又问。
王川:“当然有了,人的环境对教育有很大的影响力,你看人家外面儿那些百年老校,知名院校,培养出来的学生是咱们这里的多少倍!”
梁星星点点头,“我也觉得有。”
她说着,语气平和:“那你为什么又觉得,我跟他们不同?”
“……”王川一噎。
“我读的师范,但不是幼儿教育,并不会比别的女性更会教育小孩儿。我是女性,但去年查出了囊肿,以后有小孩儿的概率比别人低百分之五十。这里是我的生长环境,你说的二流子,以后见面,我的小孩儿还会喊他们叔叔,你可以接受吗?”
……
大树下,一群人在打牌。
秋老虎热着呢,干活儿不得劲儿,他们宁愿晚上晚点儿收工。
“烈哥,你会修电脑不,给我弄弄呗。”
刑烈眼皮轻撩,瞥了眼那并肩往前走的两人,‘不会’两个字在舌尖上打了个转儿,出口时变成了——
“不熟。”
“梁星星那是在相亲?”周朗问着,瞥向刑烈。
“是吧,那男的还穿得人模狗样的,也不怕热死。”黑蛋儿吸溜着冰棍儿说。
“也该相亲了啊,她跟烈哥同岁,再过两年生孩子都是高危产妇了。”
刑烈一眼斜过去,那说话的人双掌合十的嬉皮笑脸冲他道歉。
旁边几个简直要笑死了。
“烈哥没事儿,反正你那东西还能用呢。”有人打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