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程队乱,乱在哪儿?
各种建材给使个绊儿的,那可算是完了。
别说倾家荡产的赔人家,严重点儿,怕是还得进去。
所以,刑烈干工程这几年,很少跟别的工头干一个项目,就是怕这事儿。而且,他身边儿来来去去的也就那几个,年轻点儿的小后生,根本不敢给使劲儿。
“麻烦事儿也总比兜里不进钱好。”刑烈张着手臂伸了个懒腰,“这么块儿肥肉,我压根儿也没想能一口吞掉,就是外边儿不进工程队,也得上咱们本地的,都一样。”
就这么屁大点地儿,工程项目也就这么多,他盯着,别人也在盯着。
“这事儿反正你抓点紧,要真干成了,到时候给你分钱。”刑烈说。
“说着外道话,”张超摆摆手,“行了,我俩也得回了。”
刑烈给俩人送出门,车灯晃了晃调头开走,他双手插兜进去了。
邢佳佳揪着安全带问:“真不能全须全尾的拿下这工程?”
“听饭桌上那人的口气,外边儿的工程队来,那是十有八九板上钉钉了的,至于咱们能不能进去掺和一脚,还得看耳边风吹得咋样儿。”张超说。
邢佳佳有点郁闷的趴在车窗,“赚钱真难。”
她说着,长叹口气,“我还吃了刑烈一大半的烧烤。”
chapter25
十月中旬,梁星星在班里开了场班会。
“今天占用课间活动时间,开个简单的班会,咱们班评选一下助学金,三个名额。”梁星星说。
底下的反应各不相同,有家庭条件明显好的,竖着耳朵当摆设,望着楼下的篮球场。有家庭条件还行的,一听没他们啥事儿,顿时散了心。倒是梁星星去家访过的几个同学,都紧张的埋着头。
这个年纪的学生,随着自我意识的发展,自尊心也跟见风长似的。
按照老师们在办公室里讨论,该是班任老师直接定下助学金人选,到班里上课时捎带脚的提一嘴这名额给了谁就行。
但梁星星不想这样。
她理解这个年纪的自尊心,也明白那些小心翼翼想要藏起来的窘迫,但是她不想他们正在养成的心性,被自尊挤压,被自卑裹挟。
这种自我,不该被外界的声音侵扰,而是一种从心、向上的探索与争取,大大方方,坦坦荡荡的。
领助学金没什么丢人的,那只是暂时性的需要帮助。
他们会成长,会长大,未来的某一天,也会成为别的小孩儿的大树,身体挡风雨,枝丫遮烈日。
“咱们班呢,分到了两个一等,一个三等,投票的范围,就在这次递交了助学金申请的几位同学之间,好吧?”
全班五十位同学,梁星星手里只有十二张申请书。
还是那句话,少年人面子大过天,助学金这种把自己的家庭贫困暴露给全班同学的东西,也有人拉不下脸来。
底下议论声四起,个个儿都探头探脑的张望,想从对方脸上,看看是谁交了申请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