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提前将卷子交了上去,在众人奋笔疾书的书写声中,面色平静地往外走。
而讲台上,监考老师拿着试卷,一脸的愕然。
雪白一片的试卷,只有作文是写完聊。
只是这篇作文上只有不断重复的两个字──忆深。
忆深忆深忆深,字迹从工整到潦草,显示了女孩子的心路历程。
赵北砚收到余欢退学的消息时,少女已经坐在了苑的大厅。
她穿着对冬来有些单薄的黑色长裙,露出一截纤细的腿,蜷缩在沙发上。
赵北砚沉默地看了她很久,才推着轮椅,缓缓地移到她的面前。
他开口,倒是不见焦躁发怒:“为什么退学?”
余欢弯弯的新月眉挑了挑,不轻不重地拍了拍沙发软垫,道:“不想学了。”
赵北砚一瞬间,面沉如水。
他褐色的瞳一瞬不瞬地看着她,带着点逼视的味道:“那你想做什么?”
“我想当检察官。”余欢完这句话,看见赵北砚眼底划过诧异。
余欢知道他的诧异是为什么。
像她这样长相的女孩子,当一朵宜室宜家的花,被人娇养起来,十指不沾阳春水似乎才是正确的。
她没有出声,等着赵北砚的诘问。
果然,男人沉默了一下,道:“为什么想当检察官?”
余欢用手肘撑着脑袋,笑得很撩人:“我想……抓偷啊。”
赵北砚感受到自己的心口闷痛。
可是他努力压制了下去,脑海中,划过的是不久之前赵家内讧的场景。
内讧的起因是一场很久远的商业纠纷案,这场案子,直接导致了赵北砚的父亲赵桓诚怒极攻心而死。对于赵家而言,算是一块很大的心病。
那场内讧纷争不断,而达成的唯一共识就是,赵家众人都有意扶植一位属于赵家的全方位人才,进入锦城政府,调查那一年的真相。
赵北砚看着余欢散漫且浮于表面的笑容,心中已经有了几分计算。可是事实上,做出这个决定,对于赵北砚而言,不算容易。
他开口,语气沉沉:“你之前,你会报答我替你躲开傅家的恩情,这句话,还算数吗?”
余欢脸上的笑意冷却,她从沙发上起身,表情已经严肃:“我的话,很少有不算数的。”
赵北砚看着她,有一瞬动摇。
但是下一刻,他便坚定了。唯有他在赵家地位不可撼动,余欢在他的身边,才能安全。
而这件陈年旧事倘若真的能大白于下,那么对于他来,无疑是坚定权威的好时机。
他双腿残废,很多时候身不由己,同样的事情想要获得同常人一样的认可,需要付出千倍的代价才可以。
余欢既然已经有了这个念头,就算他不愿意让她当检察官,恐怕也无用。她的性格倔强,认定的事情,大约是没有回旋的可能的。
赵北砚没有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