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想当时屋内烛火隐隐绰绰,据说这次也很不赶巧,他父亲去了外派。
但能瞧见双亲之一,谢然本来就已经很开心,几乎迫不及待的推门而入。
“娘。”
时隔久远,王锦曦回头,谢然是她膝下的独子,因而在瞧见这几乎快要有一年不见的儿子时,眼眶的泪水便抑制不住。
王夫人有些不顾形象的上前,“然儿?”
真的是他,指尖温暖的触感,那副多时不见的皮囊。
谢然几乎已经下意识的抱住他亲娘,然后母子两个就哭作一团。
“孩儿不孝。”
王夫人疼爱他多年,当日是未曾料到他会一声不吭的远走,即便谢然是被绑的,可在这满京城中,真相如何不重要,旁人信什么那才是真正的重要。
所以,等缓过神来谢然也是万万没想到。
王夫人捧着他的脸看了很久,然后突兀地扬起手,重重一拍。
“你还回来干什么?”
谢然的脸都被打到一边去,半张白皙的皮肤上瞬间浮红。
把秦岁安都给吓了一跳,立马上前扶住:“母亲。”
“滚!”王夫人狠心抬手,指了指外头的夜色对着谢然说:“你们两个出去,我便当你们两个死在了外头。”
“我谢家满门忠义,不会出了你这么一个不忠不孝的逆子!”
“年迈的母亲,操劳的父亲,宫中的姨母,既然当初什么都不要,那现在便也不必回来。”
于是这番话便真叫谢然不懂了,张了张嘴想解释,王夫人却是已经起身,整了整衣装。
“别让我赶你出去,好歹母子一场,更加不必闹得太难看。”
说完便是转身,那般决绝的模样叫谢然不知如何,只跪地找他母亲磕头,希望寻求原谅。
几个下去,额前便是红肿,秦岁安看着,没办法就极力阻拦。
可谢然铁了心的模样,那便也是拉也拉不住的。
身后脑袋磕在地上砰砰砰,秦岁安也求情叫着母亲。
王夫人的泪水便从眼角滑落,抓紧了身前的帕子:“若你还有一点生而为人的孝道,从今日开始出城,隐姓埋名,这辈子都不要再踏足京都。”
实则便是实在不愿意有朝一日再度重演,那个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惨剧。
所以王夫人宁愿当她的儿子已经死在外头,权势逼人,在此京都中,他们每个人终究也都是蛰伏在皇权之下的蝼蚁。
惹尽了父母的伤心泪,谢然知道自己不孝,最终求不来母亲的转身,便也只能在那冰凉的地面再扣上三扣。
“母亲,儿子这一走,不知何日还能与父母再得一见。”
谢然跪的笔直,拜的庄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