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生自嘲一笑,眼睛看天,手指指地,手腕搭在膝头,很是落魄的模样:“大人,你信吗?我连他为什么要害我都不知。”
这种事,诛九族,可诛九族的罪过,身边最好的朋友,同窗,彼此之间相交多年的友谊居然还能叫陈锦绣不管不顾的冲他下手。
“我如果知道里面带着谋反的诗句,就算打死我,我也是断断不会沾的!”
九族啊!父四族母三族妻二族,那是皇帝为了彰显自己的仁德都不常挂在嘴边的刑法!
谢然低头,怎么能够不明白?
这种遭人背刺的感觉,“慕生,其实我觉得你也该想一想,世上之人何止万千数,可偏偏,陈锦绣找上你,你身上有什么特别的吗?”
特别倒霉?
听了谢然的话慕生突然皱眉开始深思。
这毕竟也是一条路,给自己找点生路,总比如今直接呆在牢狱里默默等死还要强的多。
但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大概过了一刻钟,直到谢然也觉得没什么希望,脚都蹲麻了的时候,“非要说。”慕生开口,却又有些为难。
“我祖上做官,后来政变,父亲逃难去了南边算不算?”
谢然随口一问,“做官啊,做官好,那做的是什么官呢?”
慕生坐直了身子不确定开口:“家,家令丞?”
谢然点头附和:“哦,原来是家令丞啊。”然后反应了一瞬,霎时起身,“什么?家令丞?”
眼前也不知是起身太快引起的昏眩还是旁的,他几乎是颤抖的反问:“哪,哪个皇子?”
“先太子。”
我不怕
早年间便有人说今上得位不正。
谢然只觉那群人脑子有病,脖颈太凉,需要有个砍刀治治。
谁知今朝在眼前,他从狱中出来,真是太平盛世不好过!
但鉴于此事关系重大,谢然咬了咬大拇指上的指甲,还是没多说。
要大周乱的,只能是外邦。
边疆安稳至今也不过几年,外来之客,果然是亡我之心不死!
不行!
谢然一路走进更里面的牢房,心头已隐隐有了想法。
……
秦岁安走在长街上,整个人就莫名打了个抖,抬眼,正是疑惑这初夏的天气怎么还有一丝不快?
“老大。”杨凌走着走着凑上来,办着公事的时候语气里也少不了一分调侃。
从前兄弟没家室,军营里混着的,他们几个都一样。
可如今那是想当年,回不去了,他可比景阳那个木头疙瘩更有弹性。
于是秦岁安一把推开试图靠近他的杨凌,借着街口两边的吵闹,他声音不大,但也是那种不会轻易被人窥视的,“人抓的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