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韫拍着手笑道:“讲‘逗你玩!’”
前几天花开给几个孩子讲了马三立的单口相声《逗你玩》,几个小家伙就记住了。景澜像小大人一般,在一旁凉凉的说道:“真幼稚!这故事你都能讲出来了,还听什么。这次当然让姑姑讲一个新的。”
景韫眨着大眼睛“那好吧,姑姑就讲一个没听过的。”就连年纪最小的景辉,也凑到跟前来听故事。
花开讲道:“从前有这么兄弟二人,因为家里穷,做兄长的出门没有体面的靴子穿,便跟弟弟商议,两个人凑钱买一双靴子,说好了谁出门谁穿,做哥哥的有事情总要出门,做弟弟的没机会穿靴子,他就等哥哥晚上回家睡觉之后,穿着靴子满院子走。就这样,哥两个的那双靴子很快就穿坏了,做哥哥的就又跟弟弟商量,想再买一双,弟弟说:‘那可不行,我还要睡觉呢!’”
景韫、景辉和重阳年纪太小,听完这故事都愣愣的好似没明白,只有景澜“咯咯”笑起来“那做弟弟的好傻啊!怎么为了穿靴子天天晚上不睡觉?”
恒泰走过来说道:“姐姐,你可不能这么埋汰我,我可没有跟大哥合伙买过靴子。”他这一说,全家人都笑了起来。
恒泰在花开身边坐下说道:“姐姐,今天王太医说了,我的眼病之所以好的那么快,都是姐姐的功劳,他还仔细的问了姐姐都给我按摩什么穴位,我就跟他说了,王太医让我问你,他可不可以用这个法子给别人治病。”
花开自然满口答应,心里却道,看来自己这双手还是很神奇的,只是王太医给病人按摩,估计无论怎么按也是白费力气。
佟佳氏虽然同意花开去庄子上住,却要求她无论如何得过完端午节再走,花开只得答应。结果这两天安泰要去大名府做知县的消息传出去了,家里客人不断,都是过来道喜的,花开帮忙应酬了几日,终于迎来了端午节。
据说五月五日为恶月、恶日,诸事多需避忌,所以一直有接新婚女儿归家躲端午的习俗,花开在娘家过节倒也不犯忌讳。
端午节这天,汉人吃粽子,赛龙舟,挂蒿草,喝雄黄酒,旗人也学了个十成十,富察氏听了花开的建议,今年准备的粽子有八宝粽、鸡肉粽、豆沙粽、鲜肉粽,送出去当礼物时富察氏也没在意,谁知道回礼时候人家都说好,还特意请教怎么做,乐得富察氏合不拢嘴。
过节了,花开本想去厨房亲自做几道菜给家人尝尝,富察氏却笑着说道:“好妹妹,我和你哥哥过些天就要走了,今儿你还是成全嫂子吧,让我也显显孝心。”这些日子佟佳氏一直怜惜女儿,说她身体不好,要好好休养,再说花开现在是出过嫁的女儿,回到娘家就是客人,富察氏哪儿敢劳烦她下厨房啊?
正巧有人送来了一篮子樱桃,富察氏命人清洗干净,家里人每人分了一份,花开拿着樱桃回屋,天晴迎过来说道:“奶奶,奴婢有话跟您说。”
这几天花开根本没给天晴安排事情做,九月是花开的陪嫁大丫鬟,她知道天晴是雍王爷的人,自然也不敢给她分配什么活儿,天晴一直属于被晾着的状态,花开以为她受不了了,便懒懒的问道:“有事儿吗?”边说着边拿了樱桃给重阳吃。
天晴说道:“还请奶奶让她们回避。”
花开看她那郑重的样子,倒像是真有什么大事儿发生了,连忙让九月带人下去,重阳看着樱桃问道:“额娘,我去给表姐送点好不好?”
花开点头答应了,重阳抓了满满一把樱桃跑了出去。花开这才对天晴说道:“有什么话就说吧,现在没人了。”
天晴说道:“王爷送了信来。”
花开听了有些心不在焉,才见了没几天,四阿哥能有什么事儿,还值当巴巴的写一封信来?看四阿哥那样子,也不像是能写情书的人。她随手拆开信封,展开信一看,顿时冷汗流下来了。
原来她的小叔泰格,昨天第一次堂审,不知道这家伙抽什么疯,对他打死人的事儿供认不讳,而且还在过堂的时候供出另一件事儿,说花开早就和雍王爷关系暧昧,两个人合谋害死了他的哥哥赛图……
天晴看见花开脸色发白,手有些哆嗦,忙说道:“奶奶,王爷特意说了,这事儿您别担心,一切都有他来安排,就是听到了什么流言蜚语,也不要放在心上,王爷还叮嘱了,不如您带着小少爷去庄子上住些日子散散心。”
“流言蜚语?”
“是啊,现在街上的人都在谈论奶奶和……也不知道什么人敢散布这样的谣言……”
可以想见,那些人不敢说冷面王怎么怎么样,肯定都是说自己的!这事儿除了四阿哥的兄弟,还能有什么人有这样的胆子做得出来?自己真是躺着也中枪啊!花开抓过信又重新看了一遍,脑海里不由自主的就想起十四阿哥在梨花林里的那句话“你难道不想知道赛图是怎么死的,为什么会死吗?”
这事儿跟十四阿哥绝对脱不了关系,难道他看自己不上钩,这才找上了泰格?泰格真是自己找死,竟然卷进阿哥们夺嫡的漩涡里去,这么一闹,四阿哥顶多也就名誉受损,泰格却是性命不保,也许他明知道不会有好结果,这才故意阴人吧?或者他知道是落入了四阿哥的圈套才入狱,所以报复四阿哥,总之他是被人当了枪使。
这案子,顺天府估计是不敢审的,四阿哥贵为雍王爷,除非宗人府才有权利审问他,而那个泰格,估计他被人当枪使完了,就应该是个弃子了,毕竟这事儿本来就是他们诬陷的,利用完了泰格,当然要杀人灭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