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皱起眉,应洵看着烫手山芋般的巧克力暂时束手无策,只得先将其放置到一旁,等下课去还吧。
而坐在身后的张远潮囫囵吞枣地将巧克力咬碎也不等融化就咽下,一张脸苦得皱成一团,忙灌了半瓶水。
见身前的应洵举起张贺卡,他便八卦地伸着身子偷窥着,探头探脑地,最后也只看见个“楚蕰”。
啧,这楚蕰对洵哥也真够专情的!
张远潮心中暗自评价,两个人郎才女貌,成绩虽然楚蕰肯定不比应洵,但是也是能冲刺2的,如果真成了,可就又会流传一段学霸佳话了。
他就是个憋不住心思的人,不想打扰乖乖读书的应洵,当然应洵也不会理会他这种无营养的话题,张远潮只得转头看向一旁的谷娣。
压低声音问道:“诶,谷娣,你觉不觉得我洵哥和楚蕰蛮配的!”张远潮也不等谷娣回应,自顾自地说着自己的理由,“两个人肯定是一起去北京的,而且出国留学两个人也完完全全有水平啊!而且两个人多般配啊,外貌上,成绩上,家世上!我直接可以把民政局给他们俩搬过来!”
谷娣不得不停下笔,虽然不是很想参与这种话题,但还是迫不得开口,语气仍是一如既往地细小,不过没有了那种怯弱,更多的像是软糯了。
“我觉得在背后讨论这种不太好吧,对双方名声也不会。”她一板一眼地回答,“而且高三了,你还是别想结婚这种有的没的了,想把上学期的数学小组作业整理一下吧。”
自从因为数学小组内部2v2分组后,谷娣与张远潮相处也稍微增加了些,他说话本就直来直去的,谷娣也不会往心里去,只是一些“你笑起来好看多了”“诶,你是不是变漂亮了”之类的他随口说出的话还是会忍不住在心中反复品味,。
就像一颗话梅,她咂吮着,回味着。
好像在话梅酸甜的余味中,两个人也变得亲近了些,比如,谷娣也会看着张远潮的眼说话了,只是半路眼神又会四处逃窜。
被小小批评了,张远潮也不恼,只伸手挠挠头,小声道了句“好像确实不太好”后就难得听话地开始温习数学错题。
而坐在前面的周绎北将刚才在调试的耳机又重新塞回耳朵中,随机播放到下一首歌,她垂着眼,反复认真一字一字读着不过寥寥几个字的翻译题。
“辄”是常常,“沃面”应该是洗脸的意思…可是就是串成一句后句意死活不通。
脑袋里只不住地蹦着两个字:“般配”
最终只能将静不下心的因素归结于耳机中过于甜腻的流行音乐,索性按下暂停,周绎北拽下耳机,随便塞进外套口袋中,深吸一口气,垂下眼继续做题。
还是要努力啊。
她的目标是上海。
于是日子就在一场接一场的周测中,在一下子发下来十几张的各地质检卷中,在语数英物化生的轮番摧残中被残忍的淹没。
某天体育课自由活动,周绎北与黎蔓在数学石凳上捧着书互相讲解着题,突然一朵花坠下来,掉在摊开的书页中。
周绎北抬起头,望着暖融融的春日与一树一树旺盛的花开,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啊,原来春天早就到了。
在日复一日的做题考试中,在对自己的打破重塑中,在高压学习环境中,好像对外界的反映也变得迟钝了,更别谈对美的感知。
手中捻着那朵普普通通甚至过于艳俗的木棉花,周绎北突然感觉胸口发热,只涌起一股泪流满面的冲动。
近似于一种委屈的情绪。
但她只不过吸吸鼻子,又低下头,继续听着黎蔓为她讲解昨天刚发下来的隔壁市的二质检化学卷的压轴题。
那朵木棉花被插进一个小瓶子中放在教室课桌上,顽强地陪伴着周绎北度过她十八岁的春夏。
市二检突如其来地就到来了。
仍是未准备好的状态去应考的,但是这种已经成为了常态,如果你觉得自己完全准备充分了或许这才是出了大问题。
本着轻松应考的心情去面对,可是不免还是会在打开高三记事簿时看见那一行“市前100”,于是呼吸莫名急促。
那个名牌男士钱包还静静躺在精美礼品袋深处。
站在公告栏前,仰头看着新张贴出来的成绩单。
虽然还是错了很多很不应该的基础题,对于导数压轴题,理综难题还是束手无策;但周绎北还算觉得自己发挥正常。
虽然班级掉出了前十,但是市排名正正好100名。
形成习惯似的,周绎北抬头寻着第一名分数,于是又不出意外地看见了“应洵”这两个字。
明天可以把钱包带过来了。
周绎北咬着唇,垂眸走回座位,这样想着。
作者有话说:
share:《岁月神偷》
还有两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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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起了个大早,周绎北打着哈欠走进教室,趁着教室还没什么人,将包装好的钱包放在应洵桌上。
坐回位置上,思来想去,周绎北扯了张便签,书写下“恭喜市二检又拿状元了!”这几个字,好像还是挺简陋的,从笔盒中抽出根彩笔,在下方补上了句“小小心意,蹭蹭喜气”
这样看着就顺眼多了嘛!
侧过身将这张便签压在礼品盒下,周绎北对着满意地点点头,随即便侧回身,拿出本语文辅导书,翻到必备文言实词专题,开始埋头苦背。这次市二检文言部分失分有点多了,得赶紧补补。
应洵一到位置便是看到了个包装精美的礼品盒,抽出底下的便签,看到是熟悉的字体,松了口气的同时,唇角也忍不住弯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