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雅前有雾影轩的悬赏函,后有水月庄的追杀令,步入江湖绝对是插翅难飞。
好矛盾啊好矛盾!
慕洛似是看出了花雅的为难,他轻声道:“姑娘你身为水月庄的人,完全可以过得更好,不必为我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累赘牺牲大好前景,姑娘的心意我领了。”
“那怎么行,我相信一定还有两全的方法,我再想想,总之,一定不会把你交给王员外的。”花雅拍拍胸口,语气坚决。
她当然会做到了,她还指望着把慕洛骗出水月庄,带着慕洛回家祭拜他们的娘。在娘坟前哭诉已经完成了娘的意愿,骗了个无敌大美男做相公。她相信娘的在天之灵一定会很高兴。当然,更重要的是,她自己一定会高兴得天天在梦里傻笑。
花雅朝窗外看了看,天色已经黑了下来,湖对岸亮点烛光,莹莹光波倒映在水中,仿若银色的鱼在湖面轻盈游弋。
“啊,我该回去了,万一被庄主发现我在这里,他一定又会罚我绕着水月庄跑步的,上次我偷跑了半圈就溜回去了,要是这次他监督我跑下来,我起码得跑个一天一夜。那家伙就是铁面冷血,连我都不肯通融。”
花雅着急地推开门,正准备按来时的小桥离开清滟湖,突然发现湖中的小桥不见了,湖面清澈无波,仿佛从来都没有过小桥的痕迹。
“桥呢?”花雅回头看慕洛。
“你不知道吗?这座桥到了傍晚便会沉下水底,一般人是没办法渡过的。”
“啊,镜月罹这不是幽禁嘛!”花雅忿忿不平,镜月罹居然把慕洛的人身自由都限制了,真是个蛮不讲理的家伙!
哼,他和王员外都是一伙的,奸诈小人!
金玉良缘
花雅很不客气地腹诽着镜月罹,慕洛有些抱歉地说道:“对不起,我以为你知道,所以没有及时说出来……”
“没关系,这不是你的问题,是我聊得太兴奋忘记了时辰。”花雅摆摆手。
慕洛想了想,道:“你不及时回去,庄主一定会罚你的,要么我在这里喊喊疾风队的人,看有没有办法送你出去。”
“千万别!不喊还好,一喊准露馅!反正镜月罹已经好几天没回水月庄了,他也从来不关心我在哪里,等明天一早桥升上来我再偷溜回去,神不知鬼不觉。”
其实,花雅是很想与慕洛共度良宵的,这个机会简直就是老天爷赐的金玉良缘。
花雅装作严肃,心底却在暗暗思忖,过几天有空一定要去寺里拜拜菩萨,感谢菩萨的大恩大德。
“可是姑娘在我这里,恐怕有损姑娘清誉……”慕洛面露难色。
“在你这里不可怕,可怕的是被别人知道我在你这里,”花雅看着慕洛,眼里写满了暗示,“你明白我说的是什么意思吧。”
慕洛点点头,欲言又止,花雅当然不会给慕洛拒绝的机会,她继续喋喋不休:“还有啊,不要叫我姑娘了,听着实在太生疏,我心里已经把你当作我的白颜知己了,你就叫个亲昵的名字吧,花花雅雅阿花阿雅小花小雅,任你叫。”
说完,花雅闭上眼,充满期待地等待慕洛用温柔的声音叫出自己肉麻兮兮的名字。
“雅……”慕洛不太习惯这么亲切叫花雅的名字,他停顿了一下,才轻声叫道:“雅雅……”
他的声音真的好好听,清润如风,淡雅自然,仿佛一只如雪的白蝶轻盈落在鸢尾花上。
花雅觉得自己的汗毛全部立了起来,那是一种从每个毛孔都舒透到底的感觉。
“洛洛,你的声音简直太好听了,为什么这么好听啊!”花雅陶醉地捧起自己烫烫的脸颊,也不征求慕洛的意见,便将他的名字升级成了洛洛,她看着慕洛,眼睛亮闪闪:“时间还早,你说我们玩点什么呢。”
朽木不可雕也
慕洛从镇纸下抽出画幅,轻语道:“如果姑……呃,雅雅,不嫌弃的话,我可以教你画画。”
“好主意。”花雅可不是喜好琴棋书画的大家闺秀,只是看到慕洛的画太漂亮,兰花栩栩如生,仿佛有了自己的精魂,花雅很是想学。
花雅以笨拙的姿势捏起一只毛笔,沾了沾墨,在纸上画了五个歪歪扭扭的圆圈,中间再画一个大圆圈把五个圆圈连起来,下面寥寥数笔,勾勒出一个简简单单的花茎和两片孤零零的叶子,兴致勃勃地拿给慕洛看:“洛洛,你看我画的怎么样,我觉得我画得与众不同,别有一番风味呢!”
慕洛无语,良久,他总算想到花雅的唯一一个长处,有些为难地开口:“你作画的速度很快,我可是用不了这么快的速度的。”
“大家都说我才华横溢,看来果然是这样。”花雅点点头,自己证明自己这句话的准确。
“不过呢……”慕洛微微俯下身,轻轻捉住花雅的手,在她耳边温言软语,“你拿笔的姿势不是很对,呐,应该这样。”
慕洛柔软的肌肤触到花雅的手背,如同一片羽毛轻柔落在海平面上,他带着淡雅馨香的气息氲上花雅敏感的耳垂,拨乱她鬓角细碎的发丝,花雅只觉自己的心脏扑通扑通剧烈跳动,几乎就要跃出胸腔,她脸颊泛红,眼神迷醉,耳朵里完全听不清慕洛在说些什么。
慕洛捉着花雅的手在宣纸上一笔一划,勾勒出一朵墨色淡黑的兰花。
“这样就可以了,”慕洛松开花雅,微笑,“很简单的,相信一定难不倒雅雅。”
“嗯嗯!”花雅拼命点头,然后照着慕洛刚才指导自己的手势兴高采烈地画起来,一下子就浪费了好几沓价值不菲的画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