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吗?”柏明语大吼着重复了一遍。
“他杀死了自己的父母后来找我,求我拯救他,我很体贴的送他去了天堂,没留下一粒细胞,就像你杀死刘源浩一样,神不知,鬼不觉。哈哈哈哈哈……我简直是天才,对不对?”白浅仰头狂傲的大笑,看到叶非的无措,柏明语的愤怒,让他爽快极了。
柏明语突然冲过去,将一只黑色钢管送到白浅嘴里,成功的止住了白浅的笑声。
周围所有人都慌了神,柏明语手里拿着的枪是白浅的,刚才武警找了半天也没找到,没想到早就落入柏明语的手里。
大家都把目光投向叶非,叶非比他们还不知所措,他叫住柏明语,“小语!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你别乱来,咱们回警局了解一下情况,如果是他做的,自然有法律制裁他,一定会还你一个公道的!啊?”说着叶非往前走了两步,却被柏明语吼住了。
“别过来!”柏明语不敢回头看叶非。他深吸一口气,一只手捏住白浅的下巴,另一只手腕高高的抬起,用力塞进白浅的喉咙,嘴角挂着骇人的微笑,咬牙切齿道:“我等这一天等的太久了。我再最后确认一遍,是不是你?”
白浅冲柏明语微微点点头,随后看向不远处的叶非,他虽然脸部扭曲,但仍然能看出他露出的得逞笑意,刹那间,叶非的心凉了半截。
叶非苦笑,冲着柏明语的侧脸无助的喃喃道:“小语,不要闹了,听哥话啊,把枪放下……”
柏明语静了好一会,才迟疑着回过头来,他望着叶非,深情而忧伤,轻声说:“对不起,非哥,我不能陪你去玻利维亚了。”
嘭!
枪响了,叶非看到白浅的鲜血和脑浆喷涌而出,那瑰丽妖异的颜色如烟花般绚丽,随着他倒下的动作,挥洒在白色的雪地上。白浅嘴角挂着满足的笑意,迷蒙的双眼望着黑蓝色的星空,他看到一颗流星划过,正如所有在最璀璨的年华陨落的生命一样,只留下一瞬间的美好。
叶非仰起头,嘭咚一声跪倒在地,双臂无力的垂下。
☆、尾声
四年后。
“爸!你能不能快点!小语爹地要等急了!”水灵灵,粉嫩嫩的女孩跑进卧房,正看到叶非揽镜自照,忍不住吐槽道:“爸,再怎么照也没用啊,年纪在这摆着呢,没事,小语爹地不会嫌弃你的!快走吧。”
叶非特不好意思的拿起外套,一边走一边说,“来了来了,不过,闺女啊,我真有你说那么老吗?”
叶霜在叶非身后推着他的腰,坏笑道:“当然老啊,你是我老爸嘛!”
虽然知道衰老是自然规律,但叶非听了还是有点不太得劲。
章瑞芳也穿好衣服走了出来,看了看表说:“赶快的,这大喜的日子,可别迟到了!霜啊,快去阳台把那捆石榴叶拿着。”
“好!”叶霜一溜烟似的跑去阳台,抱了一捋石榴叶过来。
上车后,叶非看了看他妈。老太太弄了一上午稀奇古怪的东西,他忍不住问:“您搞什么鬼?”
“我昨儿去法云寺求的大悲水,待会给小语那孩子去去晦气。”
叶非无奈的说:“亏您还是警察家属,唯物主义教育工作者呢,真是越来越神叨了,我爸在世的时候最讨厌这些封建迷信,让他知道你弄这个,非得诈尸不可。”
“瞎说什么呢?这哪是封建迷信啊?”章瑞芳连忙摸摸胸口的弥勒佛玉坠,后面坐着的叶霜连忙接过话去,“奶奶说,这叫宗教信仰!”
“你看看,霜儿都比你觉悟高!”章瑞芳瞪着叶非说。
“行行,我没觉悟!你们都有觉悟!今天小语的父母也来,人全家都是唯物主义先进工作者,你就别弄这玩意了啊,怪丢人的。”
叶非的话再次引来老太太和叶霜的激烈抗议,叶非只好认怂,一句话也不说了。他无非是想跟家人多唠唠嗑,缓解一下紧张激动的心情罢了。
车子在五环高速路上堵了很久,叶非花了足足两个小时才到监狱大门门口,乔家人已经早就到了。
叶非老远就看到在乔家人中间站着的柏明语,小伙子个子又长高了。虽然之前隔几天就能见一面,但都是在探视间里,而且最近一年他接了不少案子,好几个城市来回跑,他们已经有大半年没见了。
三人手忙脚乱的下了车,叶非手里抱着章瑞芳硬塞给他的青花瓷大瓷碗,里边倒满了“大悲水”,叶非一脸窘态的走到乔家人面前,给丈人丈母娘鞠了躬,问候了乔明峰,这才看向柏明语。
叶非压抑着狂跳不已的心脏,尽量用平稳的声音说:“小语,恭喜出狱。”
柏明语微笑,“谢谢非哥。”
“爹地!恭喜出狱!”叶霜猛地扑上去,柏明语一把抱起她,顶了顶她的脑门,“谢谢霜儿。”
“爹地!我想死你了!”叶霜抱住柏明语的脖子,把头枕在他的肩头。
“我也想你啊!我不在的时候有没有好好练习技能啊?”柏明语小声问。
“有啊!我现在可厉害了!不信你看。”叶霜把她刚摸到的钱包递给柏明语,悄悄的说:“爸爸天天看着你的照片发呆呢。”
哈哈哈哈——
所有人都笑了,只有叶非一脸尴尬的摸摸空空荡荡的衣兜,臊得无地自容。
叶非脸红脖子粗的咳嗽了一声,“叶霜,别闹了,快下来,让小语爹地回家休息休息。”
“对对,赶快回家吧,霜儿啊,你先下来。”章瑞芳说着用石榴叶沾了沾叶非怀里的大悲水撒在柏明语的身上,“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