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幼枝侧了侧身,挡住小王爷视线,道:“这雨怎还未消停?”
话才落,外面“轰”的一声闷响,不似春雷,让两人不约而同探头出去。
“出什么事了?”
王府侍卫比他们更在意,匆匆去查探,过了会儿,回来禀道:“主子,是旁侧韩宅出的动静。”
那般大声响,得是屋子塌了才能有的。
不因年久失修,得是怎地作妖?
一听韩宅,盛延辞顿时没了兴趣,看都不想看,挥手让侍卫退下。
少顷,解决了画本的杨一回来,与他们道:“主子,那边有人来扣门,称要见您。”
哦?
宿幼枝不免想到上次那花枝招展的郎君。
杨一还在道:“有那不安分的郎君,吵闹中提了您。”
盛延辞冷眼:“教他们滚。”
但消停没一会儿,又是“轰”的一声巨响,震得宿幼枝椅子都在颤。
他看向窗口,杨一很快出现,不比方才镇定,面容肃然道:“主子,隔壁有位从西域来的郎君,身上藏着威能不小的火器。”
火器?!
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盛延辞瞬间起身往外去。
宿幼枝紧忙跟上。
与刀剑不同,火器这种凶悍的、易造成大范围伤害的东西,在大启是不允许私藏的。
也不知隔壁哪来的胆子,毫不遮掩地放出来,偏巧住他们隔壁的是临王殿下,这不是作死吗。
在水滴连连的天气里还能造出那么大动静,怕真不是什么简单的火器。
这东西除却朝廷兵营,别的地儿也不好见,宿幼枝瞧盛延辞表情怪吓人的,自觉降低存在感,只是寸步不离地跟着。
甘霖落了一夜,白日里雨势稍减,杨一给盛延辞打着伞,换了不沾水的靴衣,风风火火冲进雨幕,迈出几步又回头,见阿又也后脚踏出来,有些迟疑。
宿幼枝生怕小王爷说出让他候着的话,忙垂眼道:“阿又跟着殿下便不怕了。”
盛延辞顿了顿,到底没让他回去。
既要去探清真伪,自是不能从大门走,到时有什么痕迹都要被掩盖住。
好在隔壁韩宅防守不严,王府侍卫早寻到无人的漏洞,跨过一道墙便好。
墙头瞧着越过脑顶,于盛延辞和王府侍卫是轻轻松松,唯独阿又姑娘走起来不方便。
我能上让我上!
就这点高度,小爷呼吸间跳过去。
可惜他不能。
宿幼枝要恼坏了。
阿又姑娘的身份不要也罢。
干什么都为难。
宿幼枝正瞪着那墙,旁边伸过一只手,轻声道:“别怕。”
话落搂过他的腰,跃上了墙头。
许多年未曾体验过的滋味,宿幼枝想看一眼盛延辞,但忍住了,扫向墙面另一头。
轰隆震响听着不远,还是隔了些距离的,能看到远处尚未完全湮灭的硝烟,于连绵细雨中乌涂涂。
为掩踪迹,他们带的人不多,实也是韩宅无危险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