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修士插入话头:“欸,你们觉得,冥芳剑和谢安笔,谁更厉害一些?”
此话一出可不得了,众修士皆要争个输赢高低,冥芳与谢安孰强孰弱简直不分高下,声量也愈发控制不住,传到了明怀镜耳朵里。
明怀镜听着周围议论纷纷,声音越来越杂乱,说什么的都有,只无奈摇头,低头扯着雷定渊想要快快走过这条路。
眼看就要到了正殿,明怀镜存在感也越来越强,突然,正殿中迎出一翩翩公子,身量修长,眼带笑意,一身绿衣飘飘然,出口便道:“承之有失远迎了。”
周边修士见来人便不再说话,皆逐渐安静下去,三三两两去做自己的事,来人行至明怀镜跟前,作揖道:“明公子,可还记得我?”
明怀镜颔首,正要说些什么,这人却摆摆手,让出一条通向正殿的路:“外面风大,进去再说吧。”
入了殿中,明怀镜与雷定渊上了座,还未等此人开口,明怀镜便轻声道:“白承之白公子。”
白承之却并不做什么反应,脸上仍然挂着十足柔和的笑容,颔首道:“是,我知道明公子心中所想,明公子的消息四大神族皆已知晓,对于当年之事,至少在我这里,明公子不必觉得心有愧疚。”
明怀镜道:“为何?”
白承之挥了挥手,叫其他人出去,继续道:“当年天界分裂如此严重,前天帝,你的父亲又若是你不将我们下放凡间,仇恩绝不会放过我们,所以此举何意,承之心中清楚,明公子要是愿意,便如从前一样相处即可。”
话已至此,明怀镜好歹松了口气,深深作了一揖,便笑看着雷定渊,此时殿后却是又传来一声:“镜哥!”
明怀镜听见这称呼心中一惊,顿时想到些什么,几人皆向着声音源头望去——
此人看着年纪轻轻,来势汹汹,脚步轻盈又急促,看见明怀镜后几乎是跑着过来,最后一下跃到明怀镜身上挂着:“镜哥!你没事真是太好了,太好了!这真是天大的好事!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明怀镜被扑得一愣,连忙将这人从身上扒拉下来,定睛一看,惊道:“池砚良?”
池砚良听了更加高兴,感动得满脸通红:“镜哥,你还记得我!小时候你救过我一命,我还以为你已经忘了!”
是了,明怀镜瞬间便想了起来,“镜哥”这称呼,也是那次救命之后,池砚良非要叫的。
明怀镜笑道:“我当然记得你,不过你今日过来是?”
雷定渊道:“这便是我之前同你说的,池砚良如今已是土地神君了,当初你将要下凡时,是池砚良下来告诉我你的位置,最终才能接到你。”
池砚良高兴过了劲,闻言连忙摇头:“只是我身为土地,平日便不常待在天界,所以也不会引起什么注意,这才及时告知雷门主,镜哥没事就好了!”
白承之端手立在一旁,看着差不多了,便出声道:“各位,雷门主已用金乌提前传讯于我,关于封门铺的事,我们需要详谈一番了。”
众人皆平静下来,明怀镜便回首从乾坤囊中拿出当初苏氏灭门一案中的两具骸骨,手一挥,两具骸骨便完整地呈现在众人面前。
明怀镜道:“实不相瞒,我被贬人间后,身上莫名背上苏氏灭门一案,之间经历暂且按下不表,这两具骸骨,便是由此事中得来。”
白承之凑上前去仔细观察,明怀镜在一旁继续道:“这骸骨之上用朱砂所写,名为春日仙,之后又捉到冒充我的人,此人名为宁六山,骨上也刻有春日仙。”
“并且,宁六山家住封门铺。”
白承之并不急着回答或提问,而是围着骸骨转了一区又一圈,口中一直反复念着这首曲子,半响,才道:“我认为这春日仙,有些奇怪。”
明怀镜有些不解,大约是因为太过熟悉的缘故,白承之斟酌一番,缓声道:“这曲子,前两句皆是高调子,场景温柔又热闹,可到了最后一句,却突然急转直下了。”
“春日仙人携升天,枯后白骨自灰飞。”
池砚良对这方面颇有自己的见解,点头道:“白门主所言不错,这之后的两句,就像是从哪里拾来拼凑的一般。”
明怀镜这才反应过来,这首曲子对自己意义非凡,感情往往会忽略掉不合理的地方,经这么一点,明怀镜才开始认真思考起来。
雷定渊此时问到白承之:“白门主,封门铺一事,空明泽之前竟毫无察觉吗?”
白承之抚了抚衣袖,示意众人坐下,待众人落座之后继续道:“其实这封门铺,以前是空明泽地界有名的铸剑村,但大约在二三十年前出了些事,不过空明泽也专门派人来压制过。”
“那时封门铺还没有这么凶,最多只是不能进人,原本由空明泽调治风水,最多百年,气也就转过来了。”
“但就在近日,封门铺内气脉突然整个大变,煞气冲天,空明泽修士紧急之下进村查探,最后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此事一出,白承之便知道不妙,原本正想要来找八千明极借人,没想到雷定渊却先找上来了。
好歹也是神族之一所做的门派,全军覆没不是小事,雷定渊觉得奇怪:“空明泽所派修士,全数失踪,是否确认死亡?”
白承之迟疑道:“失踪,却并不可知晓生死。”
随后顿了顿,又道:“雷门主,莫要怪承之直言,此事即使是八千明极门下修士处理,也怕是凶险至极,恐怕还要你亲自出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