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王妃入到内室,居高临下地看着倚靠在床头的方侧妃,她温声说道:“方侧妃,王爷的话你没听见吗?”
方侧妃有气无力地说道:“王爷、王爷不会这般对妾身的,我要见王爷。”
雍王妃似是语塞,闭了闭眼睛,很想像雍王一样直接走掉,可是她一走,不仅要被王爷责备,方侧妃也会上蹿下跳。
“方侧妃,你可知,快要选秀了?”
“什么意思?”方侧妃迷茫地问,即便是躺在床上,她依旧无损风华,有一股惹人怜爱的美感,曾经多少次她惹怒了王爷,就这样对着王爷哭,王爷就舍不得不理她了。
虽脑袋空空,却实在美丽。
她也喜欢这样面皮的女子,瞧着就让人心情舒畅,要是美人有脑子,那就更好了。
雍王妃慢慢悠悠坐在丫鬟抬过来的太师椅上,瞧着呆头呆脑的方侧妃,哂笑道:“圣上准备在选秀时赐给王爷一个侧妃两个侍妾,也许还会有通房,亦或是书房侍墨的丫鬟,比起更年轻水灵的女子们,你觉得你的招数能用多久?”
“你今日截走王爷,他日也会有被人截宠的一天,本本分分生下孩子,那才是你现在要做的事情,有了孩子,王爷也会常来韶光院。”当然,前提是王爷的孩子不多,若是每个侍妾通房都生孩子,那方侧妃的孩子便也不算金贵了。
训诫完方侧妃,雍王妃就带着人施施然离开了内室,她不用调查,就直接点了一个看着老实本分的婆子当韶光院的管事嬷嬷,嘱咐完嬷嬷,又减少了韶光院的丫鬟,免得打扰方侧妃养胎。
更重要的是,方侧妃身边的贴身丫鬟都让雍王妃以服侍不利的借口暂时调走了。
做完这一切,她才离开了韶光院。
雍王妃的一番话,让方侧妃不得不压抑着内心的郁闷安分下来,不再嚷着见王爷,她也有了危机感,知道这个孩子保不住的话,就真的没有了见王爷的筹码。
况且,她是一个母亲,自然对肚子里的孩子有感情的。
如此风平浪静过了几日,寒食节就到了。
竹清刚从厨房领了冷盘回来,就听见王妃让她过去的传召。
“你来了,听听先前菊霜和晴雨偷盗一事,已经查清楚了。”雍王妃打了一个哈欠,没骨头似的躺在美人榻上。
王妃有孕
陈嬷嬷肃着脸,开始回禀,“一切都是菊霜指使的,她借着差事的便利接近与竹清同一个厢房的三人,晴雨回应了她,她便让晴雨记下竹清首饰盒子的钥匙形状。菊霜出不了府,就让在绣房当差的亲娘白嬷嬷去制作了一把一模一样的钥匙,完成了偷盗。”
“除此之外,绣房有人举报,白嬷嬷先前还让人把竹清的冬衣制薄,此事可以看出,绣房的管事嬷嬷能力不足,任由这种心思不正的人在绣房内兴风作浪。还有,白嬷嬷一个月出府几次,门房那边也没有上报给正院,做事过于敷衍懈怠……”
这么一查,几乎把白嬷嬷干的事全部抖落出来,连何时偷懒去茅厕都记了下来。
雍王妃睁开眼睛,“这是打量着本王妃好说话,便不用心当差了,传本王妃命令,此事涉及的所有人,门房上下与绣房两个管事嬷嬷俱扣三个月的月例银子,以儆效尤。举报有功的,我记着有一个是干了十一年的绣娘是吗?”
陈嬷嬷点点头,“是,叫袁续花,袁娘子。”
竹清心头微微一动,袁娘子,就是竹溪的娘亲。
“白嬷嬷的空缺就让她顶了,左右资历够了,也不怕别人说项。”雍王妃又打了一个哈欠,陈嬷嬷便软着声音劝道:“王妃,这几日您疲乏了许多,是否需要请府医来把脉?”
“不必,想必只是冬困,嬷嬷忘了,我以前在家,也是有的,不碍事。方侧妃那边需要府医时时看顾,不用让他来回跑动,耽搁了差事就不好了,罢了。”雍王妃才说完话没多久,就沉沉睡去了。
竹清悄声退出来,陈嬷嬷对她说,“竹清,这事查清楚了,就过去了,你也不必委屈,以后自有大好的前程等着你,别想岔了,端看看菊霜和晴雨,还有韶光院的夏至,就是自掘坟墓,自个儿找死,谁都拦不住。”
“是,奴婢记着了。”
几乎所有人都在暗示,最后一个大丫鬟的位置是她的,竹清压下心中的喜意,去到香房制香。
傍晚,竹清照例带人提膳回来,入门就看见雍王也在。
“奴婢见过王爷。”竹清与丫鬟婆子们齐声道。
“都起来吧。”雍王头也不抬,只在竹清即将退下时暼了她一眼,觉着她有些眼熟,便问道:“你叫……”
“奴婢竹清。”
“嗯,好好伺候王妃。”他记起来了,王妃与他闲聊之际,他问王妃为何还空着一个大丫鬟的缺,王妃说过要把竹清提起来,估计就是面前这个小丫鬟,只是模样年纪确实小了点,能照顾好王妃么?
竹清见他没什么要说的,赶忙出去了,这雍王谁沾谁倒霉,没一个有好下场的,她可不要与他有什么,多说一句话都不行!
翌日,正是请安的时候,侍妾通房们还没走出正院呢,就听见有人喊着请府医。
繁秋和温冬立马折返回来,问道:“出了何事?可是王妃有恙?”
守着二道垂花门的是个小丫鬟,她也不清楚呢,只说,“奴婢也不知道,秋侍妾和温侍妾先回吧。”
到底不是正院的人了,小丫鬟们也防着她们,繁秋失落了一瞬,被温冬拉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