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南顾倒是接道:“凶?倒是一点也不凶,人缘蛮好似的。”
唐方芜尔道:“那是唐朋。……他的人缘一向都很好。”
左丘超然倒是问道:“那你们干么到了贵州,却不去四川剑庐,溜到甲秀楼来干吗?”
铁垦月跳起来道:“吓!你以为我们想留在此地么!根本冲不进去啊,一共冲了七次,最后一次冲到山中成都杜甫草堂了,却遇到三名剑手,一个拿琴,一个拿笛,一个拿二胡,打了半天,铁骑神魔又来了,我们义被击杀得倒退八十里,回到贵州来了——根本杀不进去呀!”
萧秋水变色道:“铁骑神魔?!”
铁星月叫道:“对呀1‘铁骑厥神’阎鬼鬼和他六个徒弟‘飞骑六判官’呀!”
萧秋水赫然道:“这次‘权力帮,真是倾巢而出了,‘铁腕神魔’傅天义、‘无名神魔’康出渔、‘一洞神魔’左常生、‘飞刀神魔’沙千灯、‘三绝剑魔’孔扬秦、‘百毒神魔’华孤坟、‘灭绝神魔’辛虎丘,现在连‘铁骑神魔’阎鬼鬼也来了1”
邱南顾道:“见到阎鬼鬼也来了,我们就知道剑庐那儿一定不妙,所以拼死冲入,但阎鬼鬼这厮好厉害,我们两人斗他一个,也占不到便宜,加上他六个徒弟,一个使鞭,一个使长枪,一个使长索,一个使长链,一个使长矛,还有一个,哼,哈,居然使马鞍,实在难缠得很,所以每天都给他们打得落荒而逃,实在是憋气,这几天。倒是做了一件事……”
左丘超然笑问道:“什么妙事?…
邱甫顾小眼睛咕溜溜眯起一转,然后道:“我们两个人,他们六个人,我们打不过他们,便边打边逃,追得他们气喘,歇息的时候,便淬然打回去,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等他们定过神来时,我们已抢了他们的马,走啦。”
唐方笑道:“抢马?”
铁垦月得意地一拍大腿,道:“对!抢马!既打不过他们,就抢!抢不到,就偷!偷不到,就劫!”
邱南顾也得意地道:“是啦!一次摸两匹马,三次抓了六匹,足足仙了六匹马!哈!那六个王八,没了马就变成肚朝天的乌龟啦,提不起丝毫劲儿.大概是赶回去骑马再来打过了。”
铁星月也哈哈笑道:“他们再骑马来,我们再盗一次。我们当不成汰侠,先当盗马贼也无妨。”
邱南顾道:“哪要?!我们现在多了四个人,还怕他干屁?!”
铁星月摸摸头道:“是呀,是呀,我怎么设想到……”
萧秋水道:“你们今日得以来此处,就是因为那六个判官到别的地方调马匹去了?”
邱南顾道:“是啊,那六个死鬼的马好偷,那个阎老鬼的马就不容易扒了,几次试过,都偷不到。”
铁星月道:“所以他还在左近,我们打听到今日甲秀楼来了四个形迹可疑的人,所以想来先下手为强,没料到你们……”
萧秋水道:“幸好你们来,救了我们,……不过,马呢?”
铁星月忸怩地道:“哪里的话,应该的,应该的……”说着得意无比。
邱南顾也喜不自胜:“马给我们藏起来了,好马嗳!”说着喜形于色。
唐方忽然间了一句:“你们来的时候,桂林剑门真的一点特殊的状况也没有吗?”
铁星月想了半天,道:“没有。”
邱南顾猛然想起道:“有!”
唐方问:“是什么事儿?”
邱南顾道:“别的事都很正常,只是我们临出来的那一天,桂林剑门的鸡鸭,总共九百多只,忽然间死了一半,也病了一半,这事儿似有些蹊跷……”
萧秋水脸色陡变,道:“这跟权力帮攻浣花剑庐的先兆,完全一样,鸡犬不留。”
左丘超然道:“在成都剑庐下此毒手的是‘百毒神魔’华孤坟,那在桂林剑门的想必是‘瘟疫人魔’余哭余了!”
邓玉函道:“余哭余?!这人毒冠天下,下毒本领,尤在华孤坟之上。”
唐方道:“那也就是说,在你们出桂林而赴成都时,权力帮已大肆进攻剑门了!”
铁星月变色道:“那还了得!”
邱南顾道:“我们快去!”
左丘超然疾道:“事不宜迟,我们快赶赴桂林把!”
唐方忽道:“慢着。”
铁星月奇道:“怎地?”
唐方道:“你们抢得的马呢?有马才好赶路!”
邱南顾喜道:“是呀!我们恰好六个人,而又有六匹马,这马,我们可把它们藏起来了!”
他们一行六人,沿着跨玉桥,经涵碧亭,在钓整肌附近找到了藏着的六匹马。
这六匹马,高近丈,髯至膝,尾委地,蹄如丹,日行千里,日中而汗血,正如《中荒经》所描写的汗血宝马一样。
“铁骑神魔”阎鬼鬼,原本就是西南大荒的异人,他养的马种都来自锡尔河畔大宛国,精通骑术,百丈杀人,所向披靡,兵不血刃。铁星月、邱南顾二人偷的马,正是此种千中无一的良驹宝马。
他六人上了马,但觉风和日丽,心中豁达,有纵横天下的大志。
萧秋水笑道:“晋时王嘉形容周穆工八骑飞骏马:八龙之骏——一名绝地,足不践土;二名翻羽,行越飞禽;三名奔霄,夜行万里;四名超影,逐日而行;五名逾晖,毛色炳耀;六名超光,一行十影;七名腾雾,乘云而奔;八名挟翼,身生肉翅。这八骏齐驰,直奔西昆仑之巅,是何等雄姿。今日虽仅六骑,但亦有跃马黄河的大志。”
铁星月、邱南顾二人听得齐齐发出一声长啸,甚是愉悦,意兴霓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