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乌菏犹豫片刻,还是摇头拒绝了谢虞琛的提议。
“那行吧。”谢虞琛也不强求,顺手捏起一片陈皮送进嘴里,随口道:“大巫身上的伤还没好,应当不能吹风吧?”
正准备站起身关窗,男人却摇了摇头,“不碍事。”
谢虞琛“哦”了一声,收回手,回想起前两天夜里见到的那副场景。
连药都不愿意上的人,想来也不会在乎这吹风不吹风的。
“你前日留下的那张方子,我已经让人送到太医署的御医那里。若是确实有用,我便让人搜集来烈酒,着手按照你给的法子蒸馏。”
“一切由大巫决定。”
谢虞琛倒是没想过让对方从一开始就接受酒精。乌菏会找人验证酒精的作用也在他的预料之中。
毕竟能坐到那个位子上的,哪个不曾如临深渊薄冰地谨慎过,这位大巫又怎么可能轻易相信他一个来路不明的陌生人。
做事周全一点并不是什么坏事。
况且酒精也并是不万能的,只是在这个消毒杀菌的手段还比较匮乏的年代,可以给伤者提供一种治疗方法而已。
谢虞琛不轻不重地应了一声,两人之间又没了话聊。
正当谢虞琛思考自己屋里的窗户还有多久能修好,好让自己结束这尴尬的场景时,外面却突然响起重物落水的声音,还有人刻意压低了声音讲话。
挺好的……
现在用不着他苦思冥想地找告辞的借口了。
谢虞琛转头,对上乌菏陡然转厉的眼神,他低头掩下眸中情绪,就听见乌菏询问自己:“谢郎可要与我一同去看出戏?”
轻飘飘的声音,没有半分怒气,却偏偏让人心下一寒。
“大巫先请。”谢虞琛没有拒绝,跟在男人身后下了楼。
甲板上站着的人以周洲为首,几人身上的衣服全都湿淋淋地滴着水,还带着一点不属于自己的血迹。
再联想刚刚在屋里听到的声音,不难推测出刚刚发生了什么。
唯一令谢虞琛惊讶的,是周洲身后那几人全部是一副小厮模样的打扮,其中一个还和他打过照面。
就是几个时辰前拎着食盒给他送早饭的那人。
但看眼下这副场景,谢虞琛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恐怕仆役是假,护卫才是真。
看来这船上还真是“卧虎藏龙”呢。谢虞琛不轻不重地瞥了乌菏一眼。
乌菏自然注意到了这束目光,挑了挑眉作为回应,然后便抽出腰间的佩剑,缓步走上前。
周洲等人是在背着谢虞琛和乌菏住处的那道走廊里擒住的刺客。但还有几个一时不察让他们跳水跑了,这才有了谢虞琛在屋里听见的落水声。
现在十来个刺客并排排地被仍在甲板上,看起来倒是整整齐齐。
已经是进气多出气少的刺客身上都是相似的衣服,从衣着上看不出什么信息,模样也很不起眼,是扔在人群里下一秒便会消失不见的那种。
谢虞琛面上露出思索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