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你别吃了!”季纯难得有过如此情绪激动的时候,双拳紧握,垂头咬牙。
泰逢眼疾手快,擒住了林河。
再抬头时,季纯两行清泪淌了下来:“我说别吃了!我是个开客栈的,亦知粮食珍惜,但我更看不得如此进食,只会搞坏了身体。”
一脚踹过无数泥土,掩盖了泛着酸的呕吐物。
“林河,你是个医生,你若先倒下,百姓又能如何?!”
这一声,振聋发聩。
“你既吃了我的饭,便是我的客人,我不可能看着我的客人挨饿!”
她不打算再隐瞒了,腕上三色手链爆出虹光,威肃的山海经客栈若隐若现。
传送阵出现后,季纯拖着如同风中败柳的林河闯入客栈,寻了把藤椅命其坐下,后舀来一杯清水示意其漱口缓解胃酸。
刚吐完是不能进食的,但喝些清水,补足水分是可以的。
林河奔波数日,身子骨羸弱不堪,脸颊微微凹陷。他喘着息,试图咽下喉中的酸痛,可胃酸所过之处,无一不受腐蚀。
耳畔无数跂踵声起,如笙箫清透,如琵琶婉转,声之齐,可震云霄。
他的眼神逐渐亮起来了,蓦然抬头,见得山海经客栈屋檐上,无数跂踵单足而立,无一不将目光投向自身。
跂踵族长率跂踵幼崽盘旋落地,拔下飞羽作为谢意。
“你们……”林河接过飞羽,细细摩挲。
“我族上下,对你舍命护短之义,感激不尽。”
“但,你又为何需要借跂踵的孩子们?”季纯对此仍然抱有疑惑。
林河轻握飞羽,娓娓道来。
他是林家的大公子,也是城中颇负盛名的林大医生。
林家管控全城,既要维护城中秩序,也要关注百姓安宁。
林河从医,管控城中药材,救人扶伤;林溪从商,收纳食材,管控药品。
兄弟虽表面不合,但无一不是为了城中百姓着想。
偶然一次,林河治得怪异病情,束手无策,又见附近几家人亦有相同症状,疑似瘟疫悄然而至。
他当即出城,寻找跂踵族长请求借崽一用,只为寻得药引,炼得丹药后即刻归还。
跂踵幼崽入城后,反应激烈,他只是出城数日,城中瘟疫就已经蔓延至此,频频有人咳血倒下,自己也不例外。
有百姓认出跂踵,道是祸鸟携来瘟疫,群起而攻之。
林河匆忙走后,林溪一人操持林家上下所有事宜,心有余而力不足,多时积压,兄弟矛盾彻底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