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出一只腐烂的手,掐住了他的脖子,
“我们一起下地狱吧。”
那双鬼手上面全是伤痕,手指逐渐收紧力道,鬼脸离得越来越近,甚至鼻尖都与司疆相触。
司疆死命地挣扎,可是一点儿声音都发不出来,他只能看着那张和自己一模一样,却长满蛆虫的脸,即将和自己合而为一。
“救……”
谁来救救我……
“救你的人,已经不要你了。”
鬼影沙哑地笑着,无比嘲弄。
“你忘了?她说要丢垃圾,然后把你丢在了公园长椅上。”
“丢掉的垃圾,没有人会再捡回去。”
司疆痛苦地张大嘴,氧气已经只出不进,他眼眶快睁到破裂,混着血丝的泪水划破皮肤,渗入耳后。
激起一片灼痛。
他的头发,这一年来,漂染了无数次,头皮似乎总是出于脆弱敏感的状态。
只是他不管,像着魔一般,一遍又一遍,折腾着自己的发色。
好像在记住什么。
又好像要提醒自己憎恨什么。
“zh……”
“你说什么?”
鬼影问。
他凑得太近了,眼球里的蛆虫摇摇欲坠,就要爬入司疆的眼里。
司疆疯狂摇头,用头去砸身上的鬼影,砰砰砰的响声在医务室里回响。
“司疆。”
鬼影又在蛊惑他了。
“司疆。”
他不要听。
“司疆!”
什么?
冰冷的手臂突然被温热的手掌扣住。
“你在干什么?”
他茫然地抬头。
“司疆,放手,不要动了。”
好熟悉的声音……是曾经他每天都渴望听到的声音。
可是他快呼吸不过来了,耳边也全是嗡鸣声。
“听话,松开!”
冷淡至极的命令性语气,司疆愣住了。
宗盐连忙掰开司疆掐在自己脖子上的手,把他拖离了原地。
她打开手机的手电筒,一束白光照耀在屋内。
“你在做什么?自残?”
她听说司疆被留在医务室,过来又发现没有开灯时,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进了门,就听到角落里有人在用自己的头撞击墙壁。
像是不要命一般,要同归于尽。
她跑过去,便看到司疆跟中邪一样,掐着自己的脖子,朝墙壁上磕。
脸色已经青紫,严重的缺氧状态。
手被掰开,司疆急喘一口气,然后快速地咳嗽起来。
他整个大脑都在抗议,眼前闪着星光,无力的身体被一双手稳稳的拖住。
啊……是廉价的香皂气息。
混乱中,他闻到了熟悉的味道。
像寻到了救命水源,荒漠中迷途已久的流浪者忽地放松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