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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个月,秋夜一澈同碧萝大婚,然后皇帝病逝,年轻皇帝没有子嗣,秋夜一澈将顺利登基。
“唔!”一丝鲜血从明一脖子上溢出,沥血剑吃血,颜色更深。
“凭她,能乱了孤的心志?”一个区区的胭脂浓,凭什么能乱他秋夜一澈的心志?那种人尽可夫的女子!
秋夜一澈突然仰头哈哈大笑,凤目幽深,如凝冰寒潭,抽手将沥血剑丢于明一怀中,“七日之内,用这把剑斩下长生楼人的狗头,通通挂于沧澜江岸。”他声音一顿,眼底泛起杀意,“孤,让他们活着来,死也回不去!”
明一抱着沥血剑,跪在地上。秋夜一澈离开的地方,落下一株几近凋零的蔷薇,可却掩不住它昔日芳华。
那一刻,明一突然想起八年前的长安——奢侈的睿王府一片绯红嫣然,整个王府仿佛沉浸在一片炙热的火焰中,成片盛开的蔷薇,肆意张扬,明艳惑人。
一个女子,红衣长发醉卧在蔷薇花间,一张脸如冰雪雕刻,美而不妖,艳而不俗,端的是倾国倾城、风华绝代。
当初,她手中长剑直抵秋夜一澈心脏,声音冰冷,“一生一世一双人。你做不到,就不要来招惹我!”
而今的王府,甚至长安,都再也看不到一朵蔷薇。
明一朝着那朵蔷薇叩头一拜,叹息道:“王妃。”
大燕南岭,暗人府邸。
碧萝身着华贵秋装,雪白的肌肤露在外面,丰盈可见,只是这妙曼的身体和此时她扭曲恐怖的脸,完全不相符。
她的身前,同不久以前一样,放着尸体。不同的是,上一次只有一个人头,而这一次,有三十一具尸体,其中一具,还是从南疆回来的领头人。
“这是怎么回事?”碧萝来回走动,最后一脚踹在一具尸体上,尖叫,“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一夜之间,桃花门损失了三十个杀手!上次,神杀的三位杀手,直接损失两位。这一次,去南疆潜伏之人,无一生还,最骇人的是,领头人的尸体还是从秋夜一澈那儿带回来的。
“王、王……”碧萝垂下头,声音颤抖,“王恐怕也知道了。”
她生性高傲,掌控桃花门八年,从未失手一次,然而,刚上任门主,一次比一次惨烈的打击接踵而来。
“流水?流水呢?”她霍然抬起充血的杏眼。
暗处的防风走出来,禀报,“流水还在昏迷。”
“什么?那名册呢?名册在哪里?”
防风垂眸,低声道:“名册被人调换了!”
啪!一个耳光狠厉地抽在防风脸上,顿时,白皙的脸上五条血痕清晰可见,嘴角挂着点点血腥。
“当初怎么说的?你说流水可以胜任。”
防风依然垂着头,轻声道:“是我不好。”
啪!又是一个耳光抽在防风另一侧脸上,这一掌力道十足,竟让碧萝踉跄了一下,防风赶紧上前将她扶住,小声道:“别伤了手!”
碧萝喘了一口气,盯着院中的尸体,已然说不出话来。她难以想象,秋夜一澈知道了,会是怎样大发雷霆。而且,全军覆没,还是在大燕国土上,传出去,整个桃花门颜面何在?
“名册不拿回来,通通都得死!”碧萝声音颤抖。
防风取下一件外套,披在她身上,道:“流水出事前,有飞鸽传书回来。”说着,取出一张字条,上书:八岁男童。
“八岁男童?”碧萝后退一步,身上的外套掉在地上,原本扭曲的脸一片惨白,似不相信地抬眼看向防风。
“没死?”
“恐怕是。”防风冷静道,“流水说这名册就在男童房间,然而,他们逃得匆忙,没有带走名册,却是拼命护住男童。而且薛尚书……中了花夫人的媚术,却说了一个‘走’字。”
碧萝呼吸沉重,十指猛地收紧。
那一瞬,她想起长安大雪中,胭脂浓浑身是血地跪在雪地里,手里抱着一个刚出生的婴儿,那婴儿露出的手臂上,有一枚红色胎记。
“孽种!”
手指张开,那字条变成纸屑,散在空中,“胭脂浓都死了,那孽种怎么能活着?”说完,涂着血红丹蔻手指放在胸口,杏眼阴毒地看着防风,“你去!我要那孽种的心来做药引!”
防风俯身,又将外套拾起披在碧萝身上,安慰道:“我一定将那孩子的心带回来,你整晚都没有睡,去休息一下。
“门主,明一求见。”
门口传来一声通报,碧萝的笑容顿时凝在脸上,眼底掠过一丝恐慌和不安。
明一是秋夜一澈身边最信任也是最得力的护卫,自小就跟在秋夜一澈身边,为人低调,从不离秋夜身边。
晨光里,明一缓缓而来,而他身上正背着秋夜一澈最心爱的剑——沥血剑。
“明一……你……王怎么了?”
明一笔直地站在碧萝身前,神色不卑不亢,甚至没有向碧萝行礼。
碧萝看在眼底,却没有什么表示。
同样是门主,同样会是王妃,甚至她将母仪天下,这个小小的护卫却如此不将她放在眼里。
“王受了风寒。”明一眼睛扫过地上的三十一具尸体,“如果门主得空,还请前往侯府照顾一下王爷。”
黄沙漫漫天际处,一匹白马飞掠而来,上面坐着一个红衣长发的少女,她发间别着一朵红色的蔷薇,美得夺目张扬。
黄沙飞舞,她挑眉,笑得明艳,“我叫,胭脂——浓!”
蔷薇满园,她挑眉,笑得冰冷,“碰我?你不配!”
万人长安,她挑眉,笑得阴毒,“秋夜一澈,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