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和从前周粥粥出去摘蘑菇都要派几只乌鸦尾随的操心样子判若两人。
安德烈大公说,他要照顾他们的孩子玛丽。
其实是因为要是眼巴巴地跟过去,仿佛显得他非常粘人似的。在他们的年代里,骑士们离开家乡的时候对新婚妻子依依不舍是一种软弱的表现。而且安德烈大公也不习惯将思念、不舍这种感情宣之于口。
于是等到周粥粥上了唯一一辆出去的绿皮火车后,安德烈大公就优雅地坐在了车顶,怀里还有一只玛丽。
唯一的波折就是:等周粥粥换了高铁后,优雅的安德烈大公就在过洞的时候散架了两回。
……
周粥粥在火车上收拾东西时,感觉背包里有硬硬的东西,她伸手一摸,发现背包底下装了一把方便兑换的小金豆。
小时候周粥粥的同学书包里就有很多这种塞在各个角落里的钱,因为父母总会担心小孩弄丢钱饿肚子。
当时富有的小粥粥装作看不上这一两块钱,其实是因为她的爸爸妈妈从来不塞钱。
突然间看见了这一把小金豆,她感觉新奇又好笑。
听见了报站声,周粥粥有点恍如隔世。上次她离开忘川市还在半年前。她拎着行李箱离开的时候,父母没来送她,甚至是一周后才发现她离开的。背井离乡没有想象中那么困难,在距离故乡千里外的落日山谷,她找到了平静和幸福的生活节奏。反而回到了故乡,那种熟悉的压抑的感觉和空气一样沉重潮湿。
她出了车站,看见了一只乌鸦追着她。
她停下来,乌鸦也就停留在电线杆上。
她发现才过去了一个下午,她就开始想念安德烈和落日山谷干燥的风了。
周粥粥打算速战速决,早点结束这场纠纷。因为不愿意在家乡久留,她一下车联系熟悉的律师在咖啡厅见面。
得知有遗嘱在,姨婆的遗产很难被抢走,周粥粥放下了心来。
回了自己的公寓,放下了行李箱,周粥粥直接杀去了姨婆孙子的家里。
大概是没有想到她单枪匹马就敢过来,他们显得很吃惊。
本以为周粥粥是来协商补偿的,都做好了三百万分文不让的准备。
但谁知道,周粥粥一进门就冷笑着细数自己在落日山谷遇见的种种危险,什么持刀杀人狂、还有各种山匪盗贼。她越说越理直气壮其实要不是安德烈大公在,小酒馆的确会遇见非常多的危险,能够在骷髅们中间存活下来就是个奇迹。
而周粥粥一开始继承的,其实就是一座闹鬼的、无人问津的废弃小楼。
至于后面的客源、装修全都是她包办的,凭什么让出去。
姨婆一家的表情渐渐地开始心虚,一开始和周粥粥拍桌子瞪眼,后来声音越来越小。
周粥粥是日落时分离开姨婆家的。
她打了个电话给律师。
这一番配合得天衣无缝,周粥粥猜测开庭前姨婆孙子一家的态度就会软化,也许不用打官司事情就可以解决了。
她的精神抖擞,脚步轻快。
一切都很顺利,周粥粥回了在忘川市的公寓,嘴角还洋溢着微笑。
直到她接到了周爸的电话。
“粥粥啊,你刚刚去了你姨婆家?”
“不要出去和人吵了,毕竟人家姨婆的孙子才是最亲的,你一个外人掺和进去有什么意思呢?还要打官司和人抢小酒馆,我们周家丢不起这个人。”
周粥粥怒从中来,顿时打断了周爸爸的话。
周粥粥压抑着怒火和他讲道理。她和他讲投入了多少成本,付出了多少的金钱,周爸爸就说她计较;她说姨婆的遗嘱名正言顺,他就开始讲血缘亲情。
最后周粥粥忍无可忍,和他大吵一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