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待三人反应,一个庞然大物从他们脚底的土石中轰地一声爆了出来。
“砰!”土石翻飞,福铃直接被震到老远,在山地间翻滚了好几下,她伸手抓住身边一切能抓住的东西,止住翻滚的势头。停下时,只觉得喉间腥甜,哇地一声吐了一口血出来。她揉了揉眼睛,试图去寻找多吉和又鬼,多吉就摔在她身边不远。
多吉摔得不轻,但犬族一向皮实,他迅速地爬到福铃身边:“小铃,让我变身。”
福铃的手掌心刚才在地上翻滚时被石子划破,此时鲜血淋漓,反而替她省去了功夫。她倒吸一口气,歪歪地坐起,另一只手抠向划破的手的伤口伸出,血液滴答滴答的流下,她将染了血的手指按在多吉的眉心,心中默念几句。
几乎是一瞬间,福铃手指下的额头长出了厚厚的毛。多吉变身了。
那怪物的身形隐在扬尘中,并没有跟上来。显然目标并不是根巫。目标不是她,自然也不是多吉。
“去找又鬼,不要管我。”福铃命令道。虽然又鬼还不是她的契犬,福铃对他却势在必得。退一万步说,即使又鬼不是她的契犬,根巫也绝不会看两只犬族相互厮杀。又鬼身上还有莳萝麻绳,动弹不得,万一他有三长两短,那都是因为自己。
在多吉进入灰尘中时,福铃喊道:“你把他们喊上来!又鬼是他们的同伴,不会不理的!”他们指的是柯礼一行。
变身后的多吉点了下头,对着天空呜嚎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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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利的求救声在山的那一面响起时,姚钥感到柯礼抱她的手臂下意识缩紧,男人的神情前所未有的严肃。
除了小比以外,ski和柯礼的耳朵还维持着兽耳,此时都立起朝向嚎叫声的方向,仔细辨别只有犬族能听懂的语言。
姚钥听不懂那叫声背后的含义,但是光看三人的表情,她就知道有不好的事发生。
“是又鬼吗?”她问道。
“不是又鬼的声音。”ski一边回答姚钥的问题,一边征询着和柯礼说。
“嗯。”柯礼补充:“也不是我们认识的任何一个犬族。”他指声音来源。但是他又说:“你们闻到了吗?那边不止一只。”
小比的尾巴疯狂摇摆:“我的耳朵在那边。”他的耳朵根开始发痒,因为感应到了属于自己的耳朵。
ski也点头,目光里出现热切:“我也闻到了我的腿!它来了,那么她是不是也在?主人是不是来了??”
心中猜测得到肯定,几乎是当机立断,柯礼将姚钥轻轻放下,就像放置一尊易碎的瓷娃娃。他转头对ski和小比坚定地说:“不,她没来。只有它来了。你们不能过去。”
那个在他眉骨上留下伤疤的棘手家伙来了,他十分肯定的是,那家伙是奔着又鬼的眼睛而来。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还有另一只犬族存在,但从求救的嚎叫声中可以确定求救的陌生犬族和那家伙不是一伙的。
在这样的情形下,保险起见,他必须全力以赴,没有办法分出精力再去担心变身后的ski和小比。所以他让三人留下。
这一番对话姚钥听得云里雾里,她只懂了最后一句话,柯礼打算一个人过去。
姚钥一瘸一拐地上前,结果被柯礼伸直手臂按住肩膀,男人这才想起嘱咐她:“你和他们俩待在这里。最好藏起来。”他转身看向四周,随后指了指灌木丛:“去那里藏起来。”
“为什么?”姚钥大声问:“那你变身怎么办?”他不需要她变身吗?对了,她想起来,没有她时柯礼还不是照样去处理各种事情,他说那时只能靠着犬族本能,就是在极度危险的情况下可以被动地变身。极度危险……柯礼不带她是因为有把握自己前往那处是一定会变身的,想到这里,姚钥忧虑更胜。
“没有为什么。”柯礼头也不回地奔上山去。他此时早已忘记之前在内心做下的决定,就是在必要时候可以牺牲姚钥。不知为何,一想到姚钥出现在那个怪物面前,这样的画面令他十分不适。所以他根本没有想过要把她带过去。最好藏好,好好地藏起来。就像在土里埋一根骨头那样。
巫师?怪物?(四)
三人蹲在草丛里,姚钥等的心急如焚,听也听不到,看也看不到,只得不停地问ski和小比那边的战况如何。
小比的注意力全在树丛里的空塑料瓶上,不耐烦地回答姚钥的询问:“你问我??我听力还不如你呢!”
姚钥急道:“那你闻闻呀,闻闻这空气中有没有血腥味儿?有没有谁受伤了??”
小比呆了片刻,目光空洞,姚钥以为他在闻战况。结果他拿起别人扔的废弃塑料瓶问姚钥:“我们可以把这个带回家吗?我对它一见钟情了!”
姚钥不禁为柯礼感到悲哀,他手下这两个二五仔,都什么时候了,还跟没事人一样呢。一个拼命扒拉草丛里的塑料瓶,一个对着爆裂的浆果伤春悲秋。
ski手里捏着树枝上紫色的浆果,同姚钥说,之前他在北美时,盛夏时节邻居的高墙后便是蓝莓树。蓝莓树枝探过墙来,果子噼里啪啦往下掉,水泥地上全是紫色的汁液。
ski边说边不停地挠腿,甚至化成狗头去用舌头舔。
ski的动作令姚钥心烦意乱,她捏住他尖尖的嘴道:“你不要再舔了!你们狗是不是都喜欢啃脚丫子?”
哈士奇委屈兮兮说:“可是痒啊。”
她低头看时,发现ski断腿的地方出现红色斑点,密密麻麻很是瘆人。姚钥皱着眉头,手指悬在半空没敢去碰:“怎么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