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懂。”
“你现在还不用懂,”靳芳容胡乱地点头,“总之他答应了帮我们,当年他欠了我一个巨大的人情。他会还我的。”
“那你现在还要做什么呢?”
“毁掉手上的抓痕。”
“妈妈?”
“阿薇,你要帮帮妈妈。”
“我会帮你的,妈妈,我要怎么帮你?”
“告诉警察叔叔,告诉他们,妈妈今天和你说过的话。”
小邵薇仔细回想了一下,“我忘了。”
“别着急,别急,”靳芳容像是对自己说,“别急。妈妈重复一遍,你跟我说。”
小邵薇说好。
“妈妈是昨天晚上就过来九恒区,为的就是今天接你放学,我们要一起度过一个周末。妈妈是下午过来接你的,接你到月影宾馆……等晚上,妈妈饿了,想吃饼干,所以要了一瓶热水……”
“妈妈饿了,想吃饼干,所以要了热水……”
“对,就是这样。如果他们问了你三次以上,你要哭。”
“为什么要哭?”
“你不用知道为什么,总之就是像以前那样。爸爸打妈妈,你就哭,大声地哭,哭到有邻居知道。知道吗?像那样,只要哭。”
“哭完爸爸就会停止打妈妈了,然后你就不会再疼了。然后,我们就能开心一点了。”
“对,”靳芳容咬咬牙,“阿薇,只要这次结束了。我们就不止开心一点了,我们能开心很久,很久。”
“我们能永远在一起。”
靳芳容深深地吸了口气,她看着目露期待的小邵薇,面色肃穆地将热水瓶瓶口倾斜,一瞬间泛着热气的水尽数浇在了那几道抓痕上。
月影宾馆的203房,在当晚发出了女人凄厉的惨叫声和小孩响破天的哭声。
调查过程足足进行了一个多月,期间靳芳容多次被警方传唤到警署接受调查。起初大家还在感叹阿芳和阿薇是一对可怜的母女,到后来,对她们避之不及。
“听说阿芳就是凶手。”
“阿薇年纪小小的,怎么感觉那么冷漠,对她爸的死一点都不伤心。”
“这怕不是以后要变凶宅。”
小邵薇经常站在命案发生的那个浴室前,每当这个时候,靳芳容就会站在她的身后安慰她:“阿薇,等这段时间过去就好了。你的何叔叔说了会帮我们的。”
“我们会有好日子过的。”
小邵薇学着她说话:“我们会有好日子过的,我要和妈妈一起过。”
“对,我们要一起过。”靳芳容语气温柔,但从不肯走近一步,“如果赵忠为不那么紧咬着我就好了,这样你就不会那么担惊受怕了。我也不用……告诉你这些。你害怕我吗?阿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