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拍出了不少过亿的票房,不乏大制作,名演员,在电影艺术成果上可以说无可挑剔。不过不知是不是故意炒热度,他的各色八卦新闻却不绝于耳。
包括他喜欢太阳和高温,觉得人只有处在高温炎热的环境,体温接近自然的时候,才能将热情和才华由内而外地散发出来。
“啧,怎么就不怕热呢,真是个怪人。”
秦迭躺得舒服,从今天起,毕业有了实感,手脚的束缚似乎一下子消失了,嘴巴上也有一句没一句地自言自语。
手机屏幕亮起,那棵树又发来了好友申请,说是有事请教。
这骗子也太笨了,基本话术和套路都不会,起码说自己是谁谁谁,故人久别加联系方式,寒暄寒暄吧。
“嘿,这人真是……”
秦迭话还没说完,池晚桑放下手里的书,“我记得你喜欢望远镜,我这儿有一个更专业的,想玩吗?”
看来是觉得她太吵,找点事给她做。
秦迭扭头看了一眼岫白,岫白闭上清亮的眼睛,只剩一坨黑色。
她回过头来,耸耸肩,“好啊。”
他竟然还记得那房东说的话,死去的尴尬又重新攻击秦迭。
自古以来,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她不知道池晚桑到底了解事件到哪种程度,不过隔了这么久,忽然点她一下,想必不是浮于真相表面。她认为自己还是有必要为自己正名,她秦迭不是偷窥狂。
秦迭默默叹了口气。
她跟在池晚桑背后,酝酿了两次,艰难地说:“那个,有件事一直没和你说清楚。我之前没蹲点哪家明星,这儿附近公园里有座小山丘你知道吧。我们这儿刚好能看见。山上有白鹭和一些漂亮的鸟儿,我是用望远镜看它们的。”
秦迭觉得自己撒谎的技术越发精湛成熟了。
“我不知道。”
“啊?”
池晚桑弯腰在纸箱里一顿翻找,秦迭犹豫要不要帮他,他又说:“我不知道附近有小山丘。”
他终于在纸箱底部摸到那个望远镜,是失明之后买的,从来没用过,但花了大价钱。他笑了笑,“找到了。”
秦迭看见池晚桑掏出来一个笨重的家伙时,一时有些震惊,这牌子她认识。随便哪款都价格不菲吧。
“喏。”池晚桑递给他,轻飘飘的,像是在给一件废品,直起身将她头顶的照明灯光遮住大半,“很久没用,应该有灰,你擦擦。我还有天文望远镜,晚上你也可以看着玩儿。”
秦迭忙捧圣旨一样双手举过头顶接过,哦了一声,池晚桑又想起什么,说:“你那个望远镜用着怎么样?当时别人送我的,我也不知道质量如何。”
秦迭目光僵硬地又从望远镜移到池晚桑身上。什么!
“那个是你送的?”
池晚桑耸耸肩,“我拿着也没用,听你师弟师妹说你喜欢,就顺手送了。”
“哦。”不知道为什么,秦迭听到顺手两字,心里有些许不是滋味,她抿了抿嘴,抽出两片纸巾擦拭镜身。
池晚桑就这样,又若无其事地坐回去,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他在心里默认秦迭是会弄的。
午间阳光透过玻璃,室内消减了些许温度,暖光氤氲房间。秦迭将望远镜架好,这次是真正对准不远处的小山丘了,也不知道有没有鸟。
但是,她心不在焉间,拿过去的时候镜头磕在了沙发角,不重不轻一声。秦迭警惕地看向池晚桑,背后竟有一丝凉意蔓延上来。
这么贵的东西在手上不能用心一点吗?
秦迭你赔的起吗?
还好池晚桑不动如钟,他就靠坐在阳台边,沐浴在橙黄色的光晕里,身边两株绿萝长得茂盛,垂下枝条来,像是绿色的瀑布。
刘海很久没修理,有些挡着眼睛,但对他来说不成问题。短发在阳光下成棕黄色,莫名给人温暖的感觉,鼻侧眼下有些微阴影,像是一副油画,深浅得当。
像是一首诗,平仄自如。
秦迭咽了咽口水,弯腰从镜头里望出去的时候。
天都塌了。
里面竟然将一栋楼映出了四重影子,这样下去,房地产商做梦都要笑醒了。
秦迭额角渗出点点汗珠,又悄悄站在那边,焦急又崩溃地鼓捣了半天,宣告失败。
就算要赔钱,起码让她先看一眼,过过瘾吧……
秦迭却没动,也不说话,就像是在认真地摆弄望远镜,着了迷的样子。她蹑手蹑脚搬了个凳子过去坐着,不想赔钱,起码要演够时长才行。
“看到什么了吗?”池晚桑头也不抬地问。
靠,忘了这家伙听力绝佳。
秦迭坐下,将自己手机拿过来,对准山包,放大,除了朦胧模糊的绿色,什么都没有。
“嗯,看到了,山顶的树上有鸟,长得有点胖,浑身穿着麻衣,眼神有点狠厉,像是老鹰的亲戚一样。”
池晚桑笑了笑,“想象一下怎么有点像呆傻的小胖鸟。”
“哎,不看了不看了。”秦迭拿起望远镜就准备将它继续尘封在箱底,最好一辈子不拿出来那种,“不是说要听我弹吉他吗?等我去调个音,太久没弹了。”
“好。”池晚桑也放下手里的书,伸了伸懒腰,像是晒饱了太阳的小猫。
结果秦迭进房间一调,吉他十分不给力,一弦直接断了,她手忙脚乱地又一阵换弦,有些无语,这下池晚桑一定觉得她是半灌水响叮当。
电话在客厅响起,不是认识的人,因为秦迭对通讯录好友都设置了不同的音乐,这种十有八九是推销或者诈骗,她朝池晚桑喊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