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让她提前去别人家里送些东西,联络感情,了解情况。
可她不愿意。
哥哥在别人家生活了接近十年,有感情基础是正常的事,现在去拆散别人确实并不合适。
刚才在聆镜里面,她的手机就收到数条邮件,全是希望采访她的媒体。
她现在未来一片黑暗,爹不疼娘不爱,指不定哪天就被房东赶出来,露宿街头的形象有什么好采访的。
一一回绝。
“生活不算富足,还算过得去吧。”
池晚桑却没有理会她的撒谎,“如果确定会入职,最好辞了奶茶店的工作,我们不能有太分心的员工。”
“你,怎么知道?”秦迭有些怔愣。
“味道。”
两个字足以解释,他没有继续在一个话题上纠结。
“没有读研的打算?”
她犹豫了半秒,“对,没有。”
“好。”
考虑到秦迭,他没有让场景变得尴尬,似乎像是一个事后的背景调查,正要转身进门时,秦迭叫住了他。
“那个,能,问一下你眼睛是怎么回事吗?”
池晚桑的脚步明显停顿半步,脚腕有些踉跄地撞在台阶上。
简单的三级阶梯,在他面前并不容易,被秦迭唬住了节奏,忽然间有些重心不稳。
就在快要倒下去的瞬间,一个男人上前扶住他的胳膊。
有惊无险。
黑色鸭舌帽,黑色口罩,如果不是做贼心虚的人,就是躲着狗仔的明星。
秦迭从他仅露出的眉眼里,感到一丝相熟。
“没事吧?”
声音也刻意伪装了些。
池晚桑有些失神,讪笑了笑,“没事,谢谢。”
男人动作利落,将他扶正就匆忙离去,余光间对秦迭似有所闪躲。
在她也想说声谢谢的时候,男人压低帽檐加快了脚步。
有必要跑这么快吗?难道怕池老板感谢他,给他几百大洋的感谢费?
秦迭还没来得及为刚才的唐突解释,又一个女人对着池晚桑冲了上去。
“您是盲人吗?方便接受我们的采访吗?我们正在做一个关于科普盲人生活的专题……”
女人明显是早就在暗中埋伏,挑准时机,精准出击,嘴巴里一溜串输出,不给人喘息的机会。
“不好意思,不方便。”池晚桑此时的动作略显急促,许是刚才给惊着了,许是对这个女人无礼的厌恶。
他声音里克制着不耐,却仍然阴冷了许多。
记忆中的池晚桑是洒脱豁达的大男孩模样,那时候他还看得见,会带着弟弟池向榆去田里面玩,淌小溪,爬树,打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