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迎面而来的是木质家具特有的清香。
难怪池晚桑身上老是萦绕着木调香,家里的家具多是木头制成,圆润,光滑,是用了心思装修的。
“给你倒杯水,坐一会儿。”
“不用不用。”秦迭正想自己来,忽然想起池晚桑要强的性子,家里来客还让客人动手,明显是看不起人家,话到嘴边又成了:“那谢了。”
以为这里会有钢琴,毕竟是陪伴了他整个少年时代的东西,秦迭却连琴架的影子都没看见,反而在墙角的位置看到几个摆放整齐的哑铃等锻炼器材。
“池老板会弹钢琴吗?”
秦迭明知故问,想看池晚桑的反应。
谁想到他没有一丝犹豫,几乎是斩钉截铁地说:“不会。”
秦迭闭了嘴,看来他对自己的戒备心不比自己对他的少,她装作不甚介意,起身就要去拉窗帘。
“你平时不习惯关窗帘吗?晚上开了灯,外面暗里面亮,外头的人能将这里看个干净,以后还是记得关一下。万一有人图谋不轨就不好了。”
她主要是防止自己再像个变态一样看过来。
池晚桑倒了半杯橙汁,熟门熟路地走过来,动作轻松随意,休闲惬意,“我晚上一般不开灯。窗帘开着,白天有光能透进来,阳光强一点的时候,坐在这里,能晒将人晒暖和,挺好的。”
秦迭接过橙汁,他又似乎被逗笑了,埋头轻笑,显得整个人都柔和了几分,“再说,哪儿有那么多图谋不轨的人。我去拿医药箱。”
医药箱就在进门旁边的柜子里,秦迭看着池晚桑几步就能走过去。
这房子虽然装修不错,面积还是有些小,一个工作室的老板,如果不是佛系成他这样子,再怎么说也能买大一点的房子吧。
秦迭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这些年,真是将一个人的性格完全颠覆了。
身后的架子有一本《了不起的盖茨比》,比平常的书厚了不知道多少倍,狐疑间,她自言自语地拿下来。
翻开却通篇是她看不懂的凹凸字符。
全是盲文。
门口的池晚桑听见,惭愧地说:“这些都是盲文书,不过我刚失明没几年,还不太看得懂。”
“这样啊。”秦迭咬着下唇,小心地将书给放了回去。
秦迭接过医药箱,自己清理完伤口,瞥见池晚桑早上慌忙间乱贴的创口贴,装作不经意地问了句:
“你腿上这个创口贴该换了吧,我帮你换。”
“不……”不用麻烦还没说出口,秦迭也是不容拒绝地直接上手。
“你贴得位置有点歪,可能会扯疼,你忍一下。”
“好。”
死皮连带血丝被粘胶黏住,顺带着撕下来了些,秦迭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可抬头看面前的人,乖巧地坐着,脸上波澜不惊,似乎撕下来的不是他的肉。
为了分散他的注意力,秦迭半开玩笑说:“看见你家里有健身器材,池老板锻炼的不错,有腹肌吗?”
开起玩笑来毫无分寸,这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