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比起华国,甚至仅仅是鹤城,岛上简直是美食荒漠,连达拉斯煮的蘑菇汤都能冲进全岛美味3。
而有一回,江未迟到许久,进门时满脸挂彩,却又神采飞扬。
沈淮棠很是疑惑,不大明白他受了伤怎么还这么高兴。她伸手去摸他的脸,他下意识地躲开,低声说:“没事。”
但她还是轻轻碰了下,一双眼睛好似会说话:“疼吗?”
他闷声闷气:“不疼,真不疼。”
沈淮棠翻出医药箱,给他上药。
她靠得很近,神情专注,手法娴熟。
空气中充满药水味儿,还有她身上淡淡的干净的气味,混杂着花草馨香。
他垂眸凝视她长长的睫毛与白净细瘦的锁骨,半晌仓皇地转开头去。
江未在来的路上,偶然遇到那些欺负沈淮棠的坏孩子,正在商量着下回整治小哑巴的主意。
他这才知道,原来他们从来都没放过沈淮棠,时不时就要欺负她一回。
于是江未想也没想地扑上去,盘算着一次性将这破事儿解决。
他平时瞧着懒洋洋,打起架却有种不要命的疯劲儿,逮着为首的男生,用尽全力将拳头砸在那人脸上。
缠斗着,江未将他死死按在水泥地上,膝盖抵在脊背,制住他的挣扎,不知从何处抽出一把小刀,抵在他的脖颈间。
锐利的刀锋割开一层油皮,血腥味满溢出来,另外两个当即停了手。
那人本来还在发狠,一瞧见江未癫狂锐利的眼神,顿时怕了,直接将手举起来表示投降。
江未握着小刀的手又重了三两分力气,漂亮的眼里像是淬了冷焰火:“再让我看到你们找小哑巴麻烦,这就是后果。”
坏孩子们逃跑时,回头看他的眼神,好似在看一个疯子。
此时,江未想了又想,还是决定不将这事儿告诉沈淮棠,省得给她添麻烦。
然而沈淮棠也不是个傻子,见他脸庞身子上的伤痕,心里也猜到七八分。
那些青少年正是不分善恶的年纪,天真而残忍,做的事情伤害不大但侮辱性极强,她一直懒得当回事儿,没有精神与心力去处理他们。
或许就是这样,他们才觉得她好欺负,甚至找曾经替她出头的江未麻烦去。
沈淮棠默不作声地替他处理好伤口,眼眸却渐渐冷漠。
当天夜里,青少年三人组在地下酒吧喝了不少酒,半醉时才往他们的基地,也就是个破旧车库走去。
怎知走着走着,他们忽然被拉直的绳子绊了一跤,兜头就是一个巨大的麻布,紧接着是紧锣密鼓如同雨点般的棍棒教育。
他们吃痛,嗷嗷叫着挣扎,不知为何却束缚得越紧,在海岛上生活久了,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麻布里是渔网。
此时,麻布被掀开,三人已经被绑在一起,一桶冷水浇下来,他们清醒过来,意外发现那罪魁祸首……竟然是那个哑巴。
沈淮棠面容冷肃,手拿一根在他们破旧车库里捡的棒球棍,笔直地对准他的双腿之间。
为首者尖叫着骂了一声,声音高了三个度,拼命往后缩,生怕沈淮棠一个挥棒就将他鸡飞蛋打。
沈淮棠见状冷笑一声,拿出本子,刷刷地写字,潦草的笔迹让他们辨认许久:“你们若是再找栖居老板的麻烦,这就是后果。”
他们看完,面面相觑,一时没有作声。
这话有点耳熟啊。
沈淮棠点起打火机将纸张烧掉,又写道:“如果你们不想听我讲道理,那我也略通一些拳脚。”
她冷冷地盯着他们。
幼时学空手道仅仅是为了防身,后来倒是对母亲用得最多,要制服一个发疯的成年女人,比想象的要难。
换句话来说,她知道如何让一个人在最短时间内失去反抗能力。
青少年们神色各异,细细品了品身体状况,从内到外都疼痛不已……甚至还有奇怪的腹痛,就像是……
“肚子疼?”沈淮棠冷笑,一本正经地写道,“我已经给你们下了古华国毒药,将会每天腹痛不已。”
孩子们大惊失色,十几岁且不怎么学习的阅历再加上对远古华国传说的警惕,让他们一时之间无法辨别她到底是真的下药还是在忽悠人,毕竟她的神色肃穆得近乎凝重,不像是在开玩笑。
在青少年的连连答应之下,沈淮棠利索地转身离去,头也没回,当然也并没有帮他们解绑。
挣扎之间,腹痛越来越明显。
巨大的恐惧笼罩在他们的心里,直到连着拉了三天的肚子,他们才反应过来,那古华国毒药,可能只是泻药。
不过从那以后,他们再次遇到这两位,直接就绕道走了,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倒不是真怕了这两个东方人,而是觉得他们有病,脑瓜子疯疯的。为了对方在同一天整他们两次,也不知道是什么莫名其妙的小情趣。
江未见状,琢磨着有点奇怪呢,都准备好被报复了,怎么这仨乖得有点过头了。
沈淮棠也不知他的心情变化,解决心腹大患后,还是有些担心江未的安危,因此这些天尤其粘着他。
除去在医院和公寓的时间段,基本上是他走到哪儿,她跟到哪儿。
然而,她的精神体力实在支撑不住满岛到处跑,吃过药后更是浑浑噩噩,偶尔实在受不住,就开始随地大小睡。
不管是沙滩上,还是花坛边,或是路边的长椅,整个梦港岛就是她的大床,以天为被以地为席,提前适应流浪生活。
沈淮棠睡得很放心,自信于江未离开的时候肯定会把她叫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