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看到他落寞的身形,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只能恨铁不成钢地骂他:“余谨!你真是,你真是……”
她简直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形容词去描述当下槽多无口的心情。
“我出去一下。”余谨似乎也不知该说什么,干脆站起身来,大步流星地走出包间,应该是去整理心情。
沈淮棠抿一口茶,安抚妹妹道:“别生气,事情都已经过去。”
余慈泫然欲泣:“姐姐……”
“我知道你心疼我。”沈淮棠轻轻捏一捏她的手心,“今天挑明,不是要找他算账,只是想告诉他,我知道这件事情了。”
“现在说开,对大家都好。”她叹口气,“总好过以后难相处,我心存芥蒂,他心有愧疚。”
她与余慈挨在一起,温声软语将妹妹哄好后,下意识看一眼紧闭的包厢门,余谨还没回来。
于是她站起身:“我出去看一看。
余慈有些担心地拉住她,她却摸摸她的脑袋:“没事,很快就回来。”
沈淮棠出了包厢门,在走廊尽头的吸烟处找到了余谨。
他抱着胳膊半倚在墙上,看着天花板上淡色的花纹静静出神,手指间夹着一根燃烧大半的烟头,却没有抽,只放着燃烧。
缭绕缥缈的烟雾将他的表情氤氲得更加模糊不清。
余谨听到沈淮棠的脚步声,蓦然偏首,与她对视,下意识用食指与大拇指一掐,匆匆忙忙将烟灭了。
她在距离他一段距离的位置停下,在他的注视中静默片刻,视线掠过他企图往身后藏的手指,平静地问:“疼不疼?”
“不疼。”余谨松口气,撇开目光,转身将烟头按入烟灰缸。
“是因为结痂了?”沈淮棠记得他以往只在应酬场合用些烟酒,并不嗜求,而刚才却分明看见,他指腹侧沿有褐色痕迹。
这一掐烟,又添新伤。
“没关系。”余谨答非所问,将话题转回她身上,“怎么出来了?”
“你说呢?”沈淮棠也倚靠在墙面,与他并肩,“谈着事儿,有人做逃兵。”
“你又何必要在这种场合问?”他的神情淡淡的,看不出情绪,“你的记忆既然已经恢复,那些问题的答案,你怎会不知呢?难道,真想听我亲口说出来?”
沈淮棠却摇摇头:“我有多了解你,你就有多了解我,你明明知道,我的意思就是——既有第三个人,且是我们的家人知晓,你就该适可而止,将这事情扼杀在摇篮,不要再往前行了。”
回应她的,是余谨漫长的沉默,铜墙铁壁般难以侵入。
“对,我知道。”
他有些艰涩地开口,“但是,为什么?”
她看向他,眼神平静:“我是在给你一个选择,和我决裂,或是继续做家人。我倾向于后者,年夜饭桌上装陌生人,实在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