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秀花站在路口望了又望,有时候这短短的数十米,是两代人两颗心的隔阂,也是无法跨越的鸿沟。
“走吧!再坚持一会儿就到家了。”休息下一会儿后,王秀花扶着赵小慧,还背着个张哆哆,正准备往家赶。
谁知就在这时,看到张强旺的媳妇李细妹哭着跑了过来,而在她身后的正是张强旺。
只见他嘴里囔囔着,“你再跑,再跑,我就拿刀砍死你……”
“你这是做什么?媳妇儿娶回家是来疼的,你咋个还拿刀要砍跑人家呢?”王秀花将李细妹护在身后。
这儿媳妇虽然一开始自己也并不太满意,但嫁过来这么多年,又为张强旺生下三个儿子,后来夫妇俩搬出祖宅,自立门户,一时让张强旺在张家村出尽了风头。
但从自立门户后,跟自家的父母兄妹来往得非常少,反而一味的去巴结张五良那一头。
与张五良的两个儿子成日称兄道弟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才是一母同胞的兄弟。
可是那又能怎么办呢?没人管得了他,即使说他,他也不会听。
张强旺暼了王秀花一眼,又看了下赵小慧,讥讽道,“这不是老六的媳妇吗?咋滴,这是又怀上了?这老六也真是的,没儿子就没儿子呗,干嘛非要这么折腾人家呢!”
“小慧好歹也是你弟妹,别人讥她笑她也就罢了,你可是她亲大哥,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来”王秀花叹着气,看向站在自己身旁的赵小惠,只见此时的赵小惠将手紧紧握成拳头,脸色煞白煞白的,估计也是气的不轻,但又不好发作,只能自己强忍着。
“这几年不见,你这个做娘的,见面就训我,你也不看看这张强盛做了什么荒唐事儿!”张强旺就像是山上的野猪,红着双眼,手中的那把刀举在半空,稍不留神就要砍下来。
“你先把刀放下,万一伤到了人,大家都是一家人,别伤了和气。”王秀花试图去夺张强旺手上的菜刀,可此时的张强旺心里只有怒火,什么都听不进去。
“一家人?你们有把我们当一家人吗?你估计是忘了我的眼睛是怎么瞎的了吧!”张强旺指着自己的右眼,眼角处有一大块渗人的伤疤,这伤疤少则有几十年的历史了。
“当年的事儿,是阿娘做得不对,都是阿娘的错,但你也不该因此而怨恨旁人。”提到当年的事,王秀花的语气瞬间软了下来,她也知道自己一直亏欠张强旺,但那时候她又能怎么办呢,手心手背都是肉,都是肉啊!
张强旺比张强盛足足大了十来岁左右,当时的张强盛才几个月大,王秀花要去队里做事,就让张冬梅照顾张强盛,谁知张冬梅一个不留神,再加上几个月的孩子又喜欢到处爬,瞬间就爬到了张强旺的身边,趁他不注意戳伤了他的眼子。
当时要不是张冬梅护住,恐怕张强盛要被活活打死了,若是当时处理得及时,估计那眼子还有得救,但当时家里就几个孩子,都不知道怎么处理此事,最大十来岁,而最小的才几个月大,再说又是伤在眼子,孩子们也不敢去碰。
就这样一直等着王秀花回来,可也错过了最佳治疗时间,后面又发过几次炎,就此给瞎了。
所以张强旺一直记恨着,再大了些就自己搬出了张家,从此跟王秀花他们再也没有了任何往来,就连自己的兄弟姐妹从他家门口经过,他都不会喊人家进去喝杯水,逢年过节宁可带着礼去讨好张清华跟张五良他们家,就连走错都不会再去王秀花家门。
王秀花心里始终带着亏欠,这么多年一直想着法子来弥补,在李细妹生老大时,她偷偷去看望过,还给了李细妹捎去半篮子鸡蛋,那可是她第一个孙子,她怎么可能不想看,不喜欢呢?
这张冬梅比张强旺要大几岁,虽然不是王秀花亲生的,但却非常懂事乖巧,王秀花跟张绪茆去队里干活,都是她在家带着一群弟弟妹妹,家里的事情都能做得稳稳妥妥,从不让王秀花操半点心。
所以王秀花一直都将她视如己出,也从不让弟弟妹妹说这个姐姐的坏话,但因着张冬梅当时护住张强盛,导致张强旺连她也一起记恨着。
正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在这场事里,大家都没错,可又像都错了,所以是非无法定论。而王秀花作为阿娘能做的,就是想办法弥补。可张强旺却一直深陷在当年的事情中想不开,反而怨更深了。
再加上今日的这档子事儿,心里更是恼火得很。
“瞎眼的又不是你,你当然觉得无所谓了,要不然我当时眼瞎了,我怎么可能看上这么个骚货,都四十多岁了,还出去骚。”张强旺将刀尖指向李细妹,一副不干死她,他就不是张强旺的架势,眼里的怒火,似乎要将李细妹给烧干了。
张哆哆歪着小脑袋看向李细妹,发现这个大伯娘确实长得丰腴多姿,那圆翘的屁股,那□□的胸腔,还有那张精致的像是雕刻出来的脸,即使穿着粗布衣服都掩盖不了的美貌跟身材,明明是四十多岁,又生了三个娃,但丝毫不比才二十岁的赵小惠逊色,甚至更添了几缕风韵。
别说是男人了,她作为一个新时代的女性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不过听张强旺话里话外的意思,好像这女人有点不太老实?
如果真是偷人的话,不管哪个年代都是相当炸裂的事儿了。自古以来男人三妻四妾似乎都成了常态,而女人要是偷了男人,是要被浸猪笼的。张哆哆有点好奇此事放在这个村子该被如何处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