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时张强盛也已经松开了张大牛,跳到自己两个哥哥身边,“你们三个兔崽子,今儿这门我们进定了,你们如果还要拦的话,我们就再打一次!”
自己的大哥死了,外人能进,而他们手足同袍竟被几个侄子拦在门外,这要是被讲出去,岂不是让人家笑掉大牙。
这边的动静越来越大,围观的人也越来越多,整个家族的人除了张绪茆这一宗源外,其他的人都在里头忙碌着。
甚至还能听到张清华跟张五良的对话,张清华问,“五良叔,他们打成这样,我们要过去劝架吗?”,而张五良回答的却是,“这毕竟是人家的家事,我们掺和不太好,就随他们去吧,我们把余下的事情做好,等人下葬了后,就没我们的事儿了,别的都不要多管。”
ko第一轮惨败,还要搞第二轮?张强明不可置信的看着张强盛,又看了眼躺在地上满脸糊血的张强国,这第二轮说不定被砸伤的就是自己了。
早知道就该在家好好睡觉,不来淌这浑水了。
张强明悄咪咪的躲到了一个地方,生怕自己受伤,可这身子没走两步就开始剧烈的咳了起来,这咳声听久了,反而有种苍劲的节奏感!
张绪茆扬了扬手中的佛尘,长叹道,“算了,我们回去吧!”
就这样父子四人,又灰溜溜的回来了,同时还有两个伤员。而张强明这身子走了这么久的夜路跟另外那两个伤员没啥差别。可对张强盛来说今儿真是最糟糕的一天,从早到晚都是倒霉透顶了,赔了不少钱不说,大半夜的还背着张强国回家。
自从王秀花晕倒后,黄会员怕张哆哆一人照顾不来,就带着赵小惠还有张连英回了祖屋,祖屋的床不够,几个人就找了门板打地铺,可毕竟是死了自家的人,哪怕是素日没什么交情,心里依旧是难以释怀,此时一屋子的女人都没睡。
当张绪茆带着几个伤员回来时,大家都一连惊讶,“你们这是啥情况啊?”
“还能有什么情况,这不是摆明被揍了嘛!”张强明已经累得只剩半口气了,咳嗽声一阵又一阵,根本停不下来,一屁股坐在墙角的小凳子上,也没管这小凳子是不是干净。
当然也没谁提醒他,那小凳子是王秀花平日用来□□壶的。
赵小惠看到他们几个进来时,就别过头去看着墙壁,可听到挨揍,又悄悄的回过来头,而目光正巧落在张强盛的额头上,那里肿了一个大包,且脸上还有多处淤青,甚至另外半张脸都是血。
说不担心是假的,可又拉不下这个脸,于是赵小惠拼命给张哆哆使脸色努嘴,示意张哆哆去问她阿爹的伤情,而张哆哆只是默默的走到一旁,她才不想去问呢,这男人反正对他也没有什么感情,她才不想关心呢。
要是一个对自己有感情的阿爹,又怎么可能想一筷子将她喉管捅穿呢!要不是当时二伯在场,说不定她就被阿爹给弄死了,张哆哆下意识地往张强盛身上看去,发现那血并不是他自己的,而是二伯?
果然,真的是二伯的,此时的张强国脸上的血迹已经凝固了,只是嘴唇肿得像香肠,一直强忍着疼痛。
“你们这到底是啥情况?好好地怎么被揍了?”黄会员给几个人一人倒了一杯水,虽然想到张大牛三兄弟肯定会为难他们,但没想到他们不仅没去奔丧,甚至还一个个都挂了彩,其实内心很想笑,但当着张绪茆的面儿,又觉得不好,就只能干憋着。
张绪茆一个劲儿叹气,眼睛无神的看着窗外,张强盛不想提这糟糕的一天,张强国嘴巴疼,想讲没法讲,张强明倒是想讲,可还没张口就开始咳嗽。
黄会员恶狠狠的盯着张强明,“他们都不说,你说,今夜到底发生了啥子事?你要不说我就打死你!”
“别打我,我说,我这就说,咳咳”
虽然讲几句就咳几下,当总算磕磕绊绊的给讲述完了,甚至还夸大了不少,听完后一屋子的人都沉默了,就连张哆哆都觉得不可思议。
这人死了都不能都无法消弭么?都是一脉同宗,哪有这么多的怨啊恨的,实在是想不明白!
幸好王秀花此刻还在昏迷着,不然知道这事儿,心里更难受吧?张哆哆此刻心里好难过,实在想不明白,这里的人为啥都是这幅面孔?
“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等你们阿娘醒来,任何人都不准再提,都听清楚了吗?”张绪茆负手而立,那一身黑色的道袍,给人一种庄严的肃穆。
原来有的人真的是一瞬间就老了的!
张强旺夫妇三日后才下葬,而这三天张绪茆一句话也不说,一个人坐在他的小屋子里吹了三天的唢吶,凄凉婉转的唢吶声,像是在讲述一个人悲凉的一生,讲得伤情之处,眼睑处会泛红。
那晚的那场架把这几家仅剩的血缘关系也都给打散了,张强明从那晚过后身子骨又弱了不少,连着吃了两日中药才有所缓解。张连英回家后这对于黄会员而言无疑是一个绝佳的好帮手,家中的大小事这个十来岁的女娃子都能做得有条不紊,而黄会员按照张哆哆的操作,这几日生意简直不要太火爆,每日都是早出晚归的,忙得不可开交。
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儿,赵小慧也没在闹了,虽然还是不怎么跟张强盛说话,但每天还是会给他准备好鱼腥草炖的水,让他敷下伤口,再者就是照顾下家里,而张强盛跟张强国兄弟俩依旧去队里干活,想着年底能把工分拉上去一点,到时能多分点粮食果蔬,一大家子好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