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王秀花点点头,不得不说这黄莲水确实很有作用,上次也是因为眼睛痛,又没钱去请医生,就熬了黄莲水试试看,没想到还真有作用,所以每次眼睛不舒服时就会用这招。
王秀花问道,“你真打算不让张大牛他们进门么?”
王秀花一直都是个心软的人,虽说那天晚上张大牛他们自己也签了字盖了印,可是归根结底他们兄弟三是自己的孙子,她没办法当做陌生人去对待。
张绪茆长长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秀花啊,窝与你夫妻数年,我自然知道你心里的想法,可是阿旺已经走了,我们也要节哀,再者我们不仅进就阿旺这个儿子,还有阿盛阿国阿明三个,这件事是需要跟他们去商量的,再者小慧马上就要生产了,这时候万万不得出任何差错啊!”
王秀花只是希望一家人和和睦睦,这些道理她不是不明白,当即长叹一口气后,就不再说什么了,这件事打算全权交给张绪茆去处理,而张绪茆给王秀花敷好眼睛后,就去了门口,此时的门口围满了人,大部分人都是对张强盛兄弟三指指点点,说的话也是些不堪入耳的。
张绪茆往门口一站,气场二米八,原先还是闹哄哄的门口,瞬间就安静了下来,他振振有词道:“今儿趁大伙儿都在场,我简单地说上两句,这第一件事就是因前两日我家阿盛不顾生命危险猎了头野猪,所以今年不打算杀年猪了,这顿饭只是躲家宴,第二件事就是张强旺已从我家族谱除名,从此以后张大牛兄弟三跟我们这边没有任何关系,且前日已经给他们兄弟三分了一边野猪肉,但是他还大逆不道用刀砍伤张强盛,所以今儿这顿家宴就不太方便让他们进门,我要说的就这两件事,大家没事的话就都散了吧!”
张绪茆把那些要参加家宴的客人给招呼进屋,独独冷落了张大牛兄弟三,主意是张大铁出的,以为人多就能仗势混进去吃顿大餐,却不曾想张绪茆竟当众宣布将他们从族谱除名。
像想就觉得丢人的,毕竟自族谱除名他们还是开的先例,此时已经占了下风,再纠缠下去就也没什么意义,反而更让自己不堪,于是三兄弟又偷偷溜走了。
今儿的客人不算很多,满打满坐加上几个小娃子也才三桌左右,对于王秀花这种贫困人家而言,这一年一度的家宴也没有多丰盛,主食从原先的红薯变成了红薯饭,那橙红噌亮的红薯漂浮着白白胖胖的米粒,看上去非常诱人。
然后就是每桌炖了一大锅干菜,比如像干豆角,干萝卜皮,干豆腐子,干辣椒皮等,在锅里放上一大块猪油,再把这些干菜统统放进去煮上一两个小时,出锅就是一道美食,那猪油的味道可谓是十里飘香,哪怕是站在大路口都能闻到。
当然除了这些外,还另外炒了两个草,一个是干蕨菜,还有一个则是辣椒炒野猪肉,起锅倒入菜籽油,等油炼得滚烫没有菜籽刺鼻的味道后,往里头加入两瓣大蒜头炸香,再把猪肉辣椒放进去大火翻炒几遍再转中小火慢炒,块出锅时还往里头加了点豆豉。
对于一年都吃不到几块肉的人而言,这盆菜可是人间理想,菜一端上桌,一大群人开始抢,有些人站起身来,而有的人则是端着碗四处跑。没几分钟这一盆肉就已经见了底。
这对于大伙儿而言野猪肉也是第一次吃,那味道始终在唇齿间流动,让人赞不绝口,甚至还有人吃完后意犹未尽舔了舔嘴唇,有了这么美味的野猪肉后,那些平时里都舍不得拿出来吃的干菜瞬间都不香了。
就在大家吃到一半时,听到门口有人敲门,一开始大家都以为是张大牛兄弟返场杀回来了,于是从门缝往外瞧了下,发现是赵小慧的阿爹跟阿娘后,黄会员就赶紧开了半扇门,等他们顺利进来后就马上把门关起来。
“亲家,亲家母来得正好,正好锅还有点野猪肉,我去热下,马上就能吃了。”王秀花很热情地给赵小慧的父母搬椅子挪座位,张强盛则是去厨房打来一大碗红薯饭给他们,“阿爹,阿娘,你们赶得正巧,我们刚上桌。”
张强盛在岳丈跟岳母面前一向表现得非常积极,哪怕是心里不怎么舒服,但还是给足了面儿。
如果说王秀花是张家村最穷的外,那这个赵发源家可就更穷了,全家就靠他跟二闺女养家,吴心梅身体不好,三天两头就生病,而他还有一个比张哆哆大几个月的小儿子。
张哆哆一直就不喜欢去姥姥姥爷家玩,原因很简单就是跟这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小舅舅玩不到一块儿。
每次张哆哆过去,就会被小舅舅支配着去干活,有次还把张哆哆摁进山泉水里,张哆哆本就不熟水性,要不是她自己奋力挣扎着爬上来,恐怕早就淹死了。
别的小孩如果去姥姥家,姥姥肯定会把好吃的都拿出来给她,但是张哆哆的话,不仅什么都没有,有时候还没得吃的,如果姥姥给了半碗饭,还有可能会被那个小舅舅抢走。所以张哆哆一年到头也去不了姥姥家几次,自然跟姥姥姥爷不亲甚至不太熟。
这不赵小慧离预产期也没几天,正好家里的母鸡下就几个蛋,于是赵发源就打算给赵小慧送点过来,毕竟这生孩子可是去鬼门关走一遭,到时要多吃点鸡蛋补补身子。
而家里又一穷二白,能拿得出手的也就这十来个鸡蛋了,可谁知刚出门没走几步,吴心梅手中提着的几个鸡蛋不知道去了哪儿,两人沿途找了半天,最后就只好空手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