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被施舍……不,季怀心不会把这当成施舍,应当说被恩惠,让季怀心住在这里,被恩惠的是她自己才对。
这么多年不见,林青当然有些变化。
她被怪异的日子熏久了,有时也忘了洗洗自己的心。
而季怀心一如往日。
林知微的早饭在来的路上吃的。
吃完后,车厢又是一片安静。
但和昨天回来时那种单方面的屏蔽不同,那是一种很放心的安静。
她们各自发呆或者休息,季薄雨靠着车窗看窗外——
她从来不觉得这么看很厌烦,仿佛路上多了一根草都更开心,偶尔看到一只燕子,拉拉林知微的袖子。
“姐姐,看,燕子,深蓝色的尾巴,好美。”
林知微却没在看燕子,而是在看她。
看她的眼睛,看她弧度优美的鼻梁,看她下颌明朗的转折,想。
嗯,好美。
早上抵达班级时已近上课,班里一阵模糊的交谈声。
什么都听不清,但不会停。
季薄雨快林知微几步提早进了教室,看见曲竹还在林知微座位上坐着,连忙把她从林知微座位上揪了起来,一连串地说:“我姐姐来了!竹子你快起来!”
曲竹磨蹭着站起身,靠住桌子没走,和她聊天:“啊?我又不能跟你坐一块儿了?不是,咱俩解题思路是最像的,没你带着我这几天都没做出来几道题,都是做到一半就卡壳了,不知道怎么往下想,这可让我怎么办啊……”
林知微站在她身后,个子和她差不多高:“该先问问我的意见吧?”
曲竹:“学神来了,唉,我也是死马当活马医——”
季薄雨:“你说谁是死马!”
曲竹哈哈笑起来,被季薄雨拿起数学课本赶走了。
季薄雨这才松了口气,说:“姐姐,你别跟她一般见识。”
说完,她又觉得不对,找补说:“不是说姐姐没她跟我亲近的意思。”
林知微笑了笑,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看神色并不介意,说:“没事。”
季薄雨这才放心。
季薄雨看见她坐下时眉头皱了一下。
季薄雨:“姐姐,怎么了?”
林知微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上面有……曲竹的体温。不太舒服。”
季薄雨:“那我以后不让她来了。”
林知微从桌膛里拿出自己的课本,猜到她要说什么:“然后换成以后你去找她?”
季薄雨惊讶地说:“姐姐,你会读心还是会算命?以后我算命就找你好了,以前在地毯上算命,算命人总说我乌云遮日,神神叨叨的,把我气个半死。”
林知微:“就……猜到了,你很好猜。”
林知微又心想,算命的倒也说对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