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状态是说来就来,朝阳怔了下,反应过来便道:“没办法,对现在而言,那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你甚至可以理解为不是一个世界里的了。”它顿了下,接着道:“前因后果都在变化,谢殊均是谢殊均,但也不是那个谢殊均,自然是没办法知道了。”
这有点麻烦啊,手上动作刷着牙,人沉思着。
朝阳没有起伏的声音响起:“水,关水。”
这才恍然惊醒,冰凉的水冲在手上,带来独属于夏天的感受。沈菁取了毛巾放在水下:“能发生什么事呢?平常的事殊均肯定不会瞒着不告诉我的,所以他没说的事要不是什么与我无关的东西,要不就该是工作上的事了。”
这很难搞啊,工作上的事大概率是影响不到的。
那么大胆猜测,再联想一下跟游礼有关的,嗯……游礼重视什么,感情这种捉摸不透飘渺虚无的东西先不提,那么就只剩下财?
“人嘛,不是感情就应该是物质这类的?那么,公司?”
朝阳提出疑问:“为什么不是感情就是物质?”
沈菁拍好水乳对着镜子照了照,转身离开:“因为我只能想到这两样,人追求的,不外乎精神富足和物质富足吧。若按照前几次推测那样想,游礼的感情线大概是跟生艾脱不了干系的,这次我可没搅和,别说殊均不知道,他就是知道也不可能有看法,自然是不会掺和的。”
“其他的感情方面的跟我们能有什么关系!”沈菁走到厨房,果然见电饭锅里保着温,笑起来,“既然游礼是主角,那这肯定是男频小说啊,男主一心搞事业,男主老婆也可以不是女主。”
心里暗骂,垃圾男人,不爱还娶图财还虚伪。
所以,对游礼来说,感情比起事业,即便不是不值一提,也绝对不是重点。
“公司吧,这样来说也更符合谢氏是个踏脚石这个设定。”沈菁看着锅里的粥,“嗯,这粥有点稠啊。”
朝阳跟着往里瞅了眼:“是有点儿,你让他下次多点儿水。”
沈菁将粥盛出来,这个天儿也不怕冷,拿帕子垫着把内胆取出来先去洗了放边上晾着,又拿了勺子才端着粥去饭桌上。
这粥里混着鸡丝和香菇,是很正经的香菇鸡肉粥,看着就很香。朝阳视线无意识地偶尔落在上面,咽咽口水。
“也不晓得到底是什么事,可惜我是从来没问过公司的事。”沈菁随意搅了搅,粥里的热水冒出来拍在她手上。
朝阳目光还停留在粥上,嘴里回应她:“你问谁?谢殊均?他怕是也不知道吧。”
说着话,眼睛跟着她手里的勺子移动,眼睁睁看着她嚼了嚼咽下去才回过神。它对自己的反应在心里唾弃了一番,暗骂美食误人,不在盯着粥看。
谢殊均对公司的事的确是半点儿不管的,他对自己的职业非常满意,并且满分专注。
稍作思忖,沈菁歪歪头迟疑道:“跟他有点儿关系,说不定知道呢。”话说完若有所思地吃着粥:“朝阳,现在是六月二十九,是不是说明现在就是原本拟定的走向。”
那么她多少能扒拉出点儿蛛丝马迹吧。
公司那边她不好去问,殊均可以啊,他多问几句,偶尔走走谢氏公子的人设还是很正当的,虽然有点儿不正常,但总的来说问题不大。
倘若真的是有关,也就刚好锤了游礼嘛。
“……锤不锤有意义吗,你不已经确定是游礼了吗?”朝阳看着她,顿了下,犹豫了许久的话还是问出口,“好吃吗?”
沈菁垂眸看看碗里浅了一截的粥,点点头认真道:“好吃,殊均进可手术使好刀,退可切菜撒调料,手艺顶呱呱。”
朝阳再次咽咽口水,看着她又是一勺,觉得真是多余问那句,好吃又怎样,它也吃不着,问了反而更难受了。
它强逼着自己转移注意力,问道:“你现在什么打算?”
沈菁动作有一秒的停滞,吃掉勺子里的粥缓缓咽下后,才慢吞吞道:“能有什么打算?目标人物游礼,目标任务求生,除此之外暂且走一步看一步吧。”
从长计议是真的想从长计议吗?
当然不是,是还没有想到合适的办法而已。
“朝阳,你说我要怎样合理规避命运的安排,有所行动却不惊醒闭着的眼睛?”
她一个人呆着的房子本就显得空了,此刻空气更是静默,两人都没说话,或者说他们都不知道要怎么做才好。
直到一碗粥见了底,沈菁端着空碗站到厨房,朝阳的声音直直闯入心里:“沈菁,不管怎么做,我先得提醒你,你的精神状态没有你以为的那么稳定,换句话说,你或许没有无限次的机会。”
猝然听到朝阳的声音,她手一抖将水开到了最大,水龙头的水哗哗地泄下,此刻打在手上,仿佛看见了无数透明的针戳进她的皮肤,扎进她的血管。
细细密密的疼痛泛起,沈菁没有动作,盯着被水流冲击的手,面无表情地感知着尖锐的痛感。
朝阳觉得她的反应不太正常,皱着眉,刚想要喊她,却见她忽然笑起来。
唇角上扬,脸上的笑容甜美,沈菁按了点儿洗洁精,一边洗碗一边轻柔道:“我知道啊,没关系的,朝阳,我会坚持住的。”
她的眼底不见丝毫笑意,森冷阴暗,跟她的表情和声音全然不同。
朝阳身上竖起一阵寒意,它第一次在沈菁那产生这种感受。看着沈菁,它已经确信她是真的不正常了,其实也不对,或许对沈菁而言这是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