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闻弦歌就定了开发区的一家高档酒店。
在酒店电梯里,就见旁边的年轻男人频频通过电梯门的反光观察她,闻弦歌看他有些眼熟,主动搭话道:“咱们……是不是认识?”
金钱给闻弦歌带来的东西有很多,勇气就是其中之一。如果她住的是200一夜的快捷酒店,她是不敢随便跟人搭话的,只会心内提着一口气紧张的反观察对方。
而在高档酒店,她相信盯着监控的保安不会摸鱼,也相信对方非富即贵,认识一下,甚至发展关系都不会吃亏。
特别这男人长得还不错。
男人愣了下,不太自信的问她,是不是在S大念书,并且参加过街舞社。
闻弦歌上大学的时候为了打工赚学费忙的要命,唯一短暂的社团生涯就是街舞社,也不是自己喜欢跳,而是当时一个跟她暧昧的富二代几乎住在了街舞社,她为了制造共同话题也报了名。
前脚进社,在听说富二代至少同时暧昧了五个女同学之后就退社了。
如今她连那个富二代,连同他后宫里的莺莺燕燕都想不起来长什么样,当然也不记得眼前这个学弟。
但不记得没关系,既然是校友,共同话题可太多了。
男人叫韩牧之,来这边是为了出差。
几句话的时间,电梯到了闻弦歌住的楼层,她走出电梯的时候,很随意的拨弄了下刘海。
韩牧之刚到嘴边的话突然说不出来了。
他看到闻弦歌的无名指上,赫然带着一枚璀璨的婚戒。
学姐既然名花有主,还大大方方的秀出来,他自然不能不识趣。
闻弦歌却只觉着这个学弟的态度转变的莫名其妙。
男人看到女人撩刘海往往会浮想联翩,觉着有戏,学弟怎么突然就怂了?
她转头在电梯门的镜面上照了照,也没找到任何不妥之处。
没经历过柴米油盐的烦心事,她身上找不出已婚人士的痕迹。
她当然没带戒指,甚至手指上也没有长期佩戴戒指会留下的痕迹。
先前订婚的时候,闻弦歌当然很开心周晏买的戒指足够大,能满足她的虚荣心,但她其实不爱戴。
太贵重了,怕丢了心疼,而且她有点小洁癖,在外边洗手的频率蛮高,洗的时候一定会摘戒指,来来回回的十分麻烦,所以当时拍了照发了动态之后,就彻底收藏起来。
周晏倒是一直戴着与其配套的男戒。
闻弦歌曾经开玩笑的说都怪钻石太大了,她戴着日常不方便,倒不如直接买一对男款。周晏却说她并其实不需要戴。
“毕竟,你不会走在路上,毫无预兆的离开这个世界,然后就需要一样东西,让别人第一时间来确定你是已婚。”
闻弦歌无言以对,只是自身后抱住了周晏。
至少在那一刻,她是真心希望周晏能长命百岁,让她看到他白发苍苍的模样,而非徒留一张英俊年轻的照片。
事到如今,闻弦歌也没凉薄到,老公死了就卖婚戒。她继承的遗产能保证一辈子衣食无忧,她想学一些或许无法养活自己,但却真的抱有兴趣的东西,比如说珠宝设计。
到时候她会将这枚婚戒改造成一枚胸针,如果真获了什么奖,就会戴上它去发表获奖感言。
总之,闻弦歌不理解,也没深究韩牧之的态度的转变。
管他呢,他不上道也还有更好的。
和家里几乎都是灰色调的装饰不同,酒店的暖黄色墙纸显得非常温柔,闻弦歌将高跟鞋踢掉,赤脚踩在羊羔绒地毯上,听着雨声看向窗外。
她的睫毛天生浓密但并不卷翘,看上去有种善于思考的气质。
实际上她此刻也确实在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