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寿节间,大明宫女史贾元春进退得当、规行矩步,得了墨皇后的赞许,荣国府与有荣焉。
而王家门庭紧闭,安静如死,谢绝了一切访客,甚至包括自家的亲姑太太、荣国府的二夫人贾王氏。
而东宫太子,“忙里抽闲”,先召幸了吴良媛,十分赞叹其才学性情,下令让她跟着太子妃学习宫中事务。
至于墨承徽和周奉仪,暂时无暇顾及。
待万寿节大典结束,大家歇了一天。第三天,太子和太子妃带着墨承徽一起进宫去见墨皇后。
这一去便是一天。
陶哥儿一天看不见父亲母亲,气得在承恩殿哇哇地哭。
紫棠哄不住他,想来想去,便去求宜秋东殿:“能让郡主回来陪伴一时么?”
王熙凤便拉了和恪悄悄地问:“你想去么?”
“我可以去。陶哥儿很乖的。”和恪嘴里说着话,抬手却解了自己的玉色小马甲,交给如儿让她收好。
王熙凤看着又笑又心酸,忙问如儿又要了一件料子稍差的裙子给她换了,却也是全新的,水绿的胡装,看着又清爽又利落。
和恪连玉色旧马甲都舍不得,遑论是新衣服了,当下脸上便露出纠结。
王熙凤蹲下给她整理腰带,小声道:“这布料便宜,我库房多的是。除了这个颜色,还有藕荷的、鹅黄的,你若喜欢,回来咱们多多的做!”
“那也不行……”和恪说着,眼圈儿都红了,瘪着嘴嘟囔,“我从来没有过胡装,这是第一件!”
“谁说第一件了?”如儿在旁,抱了一摞七八套出来,“天儿凉了,郡主每天早上练功,难保不冷着。这是承徽特特让奴婢刚做好的。”
和恪的眼睛顿时亮成了星星,可同时,眼泪也哗啦一下落了下来,一头扎进了王熙凤怀里:“王娘娘,对不起,我先前还说你的坏话……”
“你哪说我坏话了?咱们的确聊那个话题了,只不过你改了顺序而已,对吧?”王熙凤抱着她拍拍她细弱的小后背:
“这下子爇姐儿也学到了吧?有些话不能轻易说,不然被人改头换面传出去,倒成了你的罪过了!”
和恪吸着鼻子红着脸点点头,擦了泪,小声告诉王熙凤:“王娘娘,我先去承恩殿,回来跟你说说话!”
“好。”王熙凤温和地答应了,转头叫夏守忠,“你亲自陪着姐儿过去,一眼都不许瞧不见。有谁敢对姐儿不利,不管是谁,踹死算我的!”
夏守忠含笑答应:“承徽放心。”
二人去了。
那时天已黄昏,又阴沉下来,王熙凤坐在窗前一边练字一边等,不到半个时辰,便有些心神不定。
想来想去,又叫孟繁霜:“我心里慌得很。
“能不能请姑姑也去承恩殿,把这几天给爇姐儿制的识字本子拿上,就说我说的,兴许端郡王也能用得着。”
孟繁霜笑得嘴角翘起:“若不是知道承徽的年纪,就看这几日承徽照看和恪郡主的架势,还以为您当过娘呢!”
王熙凤心里一跳,脸上却做出得意:“我是不是比那些真当了娘的,还像当娘的?”
孟繁霜摇头笑着走了。
殿中只剩下了站在窗前执笔低头的王熙凤,和坐在她身后慢条斯理一点一点教着巧桂绣花的如儿。
“嗯,这几针走得稳一些了。得了,绣的工夫长了,眼睛会花的。
”你拿着纸笔去院子里,角落里有一丛菊花,你照着画好了拿来。明儿你就绣你自己画的花样子。”